我最小的妹妹贝丝天生就是个艺术家。还在读书时,她便显示出在艺术方面的天赋,不论是绘画、制陶,还是编织,她都做得很出色。她的天赋很早就被发现了,所以在大学时她选择了艺术专业,一直读到硕士毕业。现在,贝丝在新墨西哥州的圣菲从事艺术工作。她制造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原创作品。她是一名真正的艺术家。我怀疑,她宁愿饿死也不会把自己的艺术作品拿到商业化的批发市场上批量售卖。
与贝丝相反,我则钟情于百分之百的商业化。我喜欢批发市场,希望我的商品能大量生产。我希望自己的书能在巴诺连锁书店、亚马逊、沃尔玛、博得斯、好市多均有销售。我希望看见这些书位居世界各地的畅销榜。我宁愿卖书,也不愿挨饿。
2007年之前,我都是自己过自己的,只关心自己的生活,和弟弟妹妹很少接触。我活在我的世界里,他们活在他们的世界里。我们很少碰面。2007年,我突然意识到我们都已长大成人了,我突然很想知道我的弟弟及两个妹妹过得好不好?经济状况如何?身体如何?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们会不会需要我的照顾呢?尽管他们从没向我要求过经济上的帮助,但是我们都在一天天变老,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健康长寿。
2007年,我发现妹妹丹增需要动心脏手术。她的动脉不畅,需要3个支架才能保持血管畅通。几年前,她得了癌症,花去了一笔钱,所以她的医疗保险不够用了。保险公司不愿再为她支付心脏手术的费用。
我之前并不知道她得过癌症的事情,她也从没对我提过。她在西雅图一些朋友的帮助下解决了这个问题。现在又面临心脏手术,她确实需要帮助。
妹妹的病情深刻地触动了我。在四个孩子中,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面临危及生命的病症。我们的父母早些年便去世了,父亲在71岁时死于肺癌,他抽了大半辈子的烟。母亲则是在49岁时死于心脏病。作为家里的长子,也是经济上最宽裕的一个,我觉得自己对弟弟妹妹有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这种责任不仅仅在于我是一个有良心的哥哥。在主日学校,我学到了这样的话:“难道我不是弟妹的守护神吗?”
丹增身患癌症,这让我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如果你是个富人,美国对你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国家。可如果你是个穷人,美国对你而言则是个很无情的地方。来看看我妹妹这辈子,她是四个孩子中唯一一个没有自己房产的人。尽管年近六十,她却一直都在租房子住。她是一位比丘尼,没有足够的钱买房子,何况她还住在洛杉矶地区。比丘尼只能得到很少的养老金,为此她又做了一份工,来维持日常开支。
金和我寄了些钱给丹增做心脏手术。我们还告诉她一些投资理财的信息,给她在亚利桑那州买了一套公寓。尽管丹增不住那儿,至少目前不住,但她能靠那套房子收到一些租金,知道自己也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丹增这次危及生命的病痛让我从忙碌的生活中停下来,思考了一些自己以前从没思考过的问题。如果她没有更多钱或者更多保险金来支付这些额外的医疗费,结果会怎样呢?如果她这次生病需要源源不断的钱来治疗,结果又会怎样呢?如果她生活不能自理了,结果又会怎样呢?我是不是难辞其咎?
很明显,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我的妹妹多年来一直坚持吃素,她尽了最大努力来过一种简单的、没有压力的生活。她以宗教为治疗手段,不抽烟、不喝酒。
而我恰恰相反,我吃肉,抽雪茄抽得很凶,我越有压力过得越精神。你去问大多数医生,他们都会告诉你我才是应该得癌症和心脏病的人。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当然我也有健康问题,我有先天性的心脏衰弱,这是妈妈的风湿热遗传给我的,为此我差点不能参军。我也需要支付预防性的医疗保健费用,这部分是医疗保险体系之外的费用。
我尽可能地远离医生和医院。我宁愿去找按摩技师、自然理疗师、针灸师,或者跑到外国去找那些被禁止在美国行医的医生。我重视健康,却拒绝医药。如果你没钱,就很难拥有健康。维持良好的健康是昂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