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淡

昨晚偶尔翻翻孩子的书包，居然发现了一张已被挤得皱巴巴的奖状。我好奇地拿出来，上面写着“优秀队员——清尘”，落款时间是六月一日。

这家伙，奖状躺在书包里两天，居然没向老爸小妈说一声，没有任何炫耀，没有任何卖功，也不因此向我们要任何奖品，而只是随手一放，随之忘怀。这家伙，怎么了？

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孩子最初获奖，是在幼儿园大班时。全县幼儿园讲故事比赛，他被选中了，老师给他一个阿凡提的故事，让我们督促他背、讲。预赛时得了学校的第一，老师和我们都很开心。但是他一听说还要比赛，非常不高兴，也不肯认真去讲，结果全县决赛时，只得了个第二名，而第一名就是预赛时的第二名。在发奖前，他已看到奖品，一等奖是非常大的布娃娃，有米老鼠、史奴比等。我非常喜欢那个米老鼠，他却对史奴比情有独钟，在那儿抱着不肯放手，还让我拍了好多张照片。

前三名都是一等奖，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史奴比。可是发给他的却是米老鼠。我很开心，忙着给他拍照，却见他的嘴一瘪，眼泪流出来了，接着就在领奖台上抽泣，继而大哭。正在陪照的教育局长与幼儿园的园长忙问怎么回事，他先不说，然后说不想要米老鼠。领导们哈哈大笑。因为他也算为幼儿园增了光，园长说：“不急，我们一会儿到商店去换。”局长说：“先问问那个小朋友愿意换吗？”拿史奴比的那个小朋友很大方，交换过来，他才破涕为笑。

因为普通话较好，平时也让他背了一些东西，所以，上了小学后，学校总让他上台亮相，也算是学校国学水平的展示。他展示过背诵《三字经》与《琵琶行》，引来许多掌声，但他却因此增加了很多烦恼，他总说：“校长为什么不让别人去背啊？”或者说：“我要转学！要是转到黎明学校，就不用背书了!”

遇到这种情况，我总是诱惑他：“看看，你背《三字经》的时候，掌声响不响啊？”

“响。”他有些骄傲地说。

“你喜欢不喜欢这么多掌声啊？”我诱导着问。

他迟疑一下，说：“喜欢。”

我说：“喜欢咱们就背吧。”

于是他就不情愿地接着背。

上个星期天，学校带着一帮小孩子去小区进行庆“六一”演出，他又是背《琵琶行》，又是不开心。只是小区里风景特美，他玩得很开心，倒也消除了他背书的郁闷心情。

吃饭时，我问：“小家伙，以后再让你上台表演，你还背那两个老掉牙的东西啊？”

他摇摇头。

我说：“别人一定会笑你的哟。这样吧，我们再背背新的吧。”

他一脸不高兴，说：“又要背啊？”

但是也没有办法。

于是，这些天他又在背《长恨歌》，今早已经背到“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了。

爱心手爪

之一

早上。

七点了，我好不容易喊醒了小家伙。他一翻身，伏在我腿上，还想享受梦的甜美。

我将他的小背心掀起，两手轻轻地在他背上划着。

他喃喃地说：“爸爸，你给我抓抓痒痒。”

我说：“在抓。”

他不言语了。

停了一会儿，他扭起身子，说：“我要让妈妈抓。”

“为什么？”

“因为你手上没有爱心。”

我一怔，再看他妈妈，正得意地瞅着我笑呢。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手指柔软些吗？

我愤愤地想。

之二

孩子越来越恋他妈妈。

这不，睡觉前，他又用手抱住妻子的脖子，亲热之情溢于言表。

妻子不胜其烦，让他把手放开。

孩子笑着，说：“我爱你也不行吗？”

妻子无语。

一会儿，妻子又说：“你这样的爱让我很痛苦。谁让你这么做的？”

孩子说：“你的魅力让我这样做的。”

——妻子又无语，扭过头，偷偷地朝我笑。

之三

我进了厨房，发现煤气的总阀门没关。

我冲着外面喊了一句：“看看你，又不关煤气！”

妻子冲着我笑。

小家伙似乎感觉到我声音的分贝超标，就在那边说道：“不能欺负女孩子的！要英雄救美！”

我只好不做声，默默地给美人和美人的孩子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