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母亲节
我站在柜台前,犹豫了好久,正如我刚才站在超市门前的犹豫一样。
刚才我还在不停地想:买不买呢?想想过年过节,即使是她老人家的生日,自己也没有表示过什么心意,这么一个沾带不少洋味的节日,她老人家在乎吗?踌躇很久,我还是走进了超市的门。
没有什么东西好买。穿的、戴的、玩的、用的,或者表示某些象征意义的,母亲一概没有兴趣。剩下的只能是买点吃的,于是我就走到蛋糕柜台前。
大大小小的蛋糕样品,贵的上百元,最便宜的那种只有九块八。小小的一个奶油圆柱,上面放着一块菠萝、一块芒果,还有一粒红彤彤的小樱桃。我又思忖半天,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买了那种九块八的。
吃饭的时候,母亲在端菜,我把那盒蛋糕拿出来,说:“今天是母亲节,这是给您买的。”
母亲还没说话,儿子就大嚷道:“我也吃我也吃!”
我瞪了他一眼。母亲说:“吃、吃,都吃。”儿子拍手叫起好来。
不过母亲又说:“其实你买东西,我并不怎么喜欢……我不怎么喜欢吃蛋糕……”
儿子又忙接口道:“你不喜欢吃我吃!”
我又瞪儿子一眼,转头问母亲:“你喜欢吃什么?我买。”
母亲也不看我,说:“我喜欢吃素菜、大米饭,天天有这些东西吃就可以了……”
我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我说:“以前是想吃吃不到,现在能吃到就吃一点儿吧。”于是我拿出塑料刀来,把那块菠萝挑给母亲,把芒果挑给儿子。小家伙说:“樱桃也给我。”我于是又把樱桃挑给他,然后再把蛋糕切成三块,用小刀颤微微地分别托到三个人的碗里。
母亲慢慢地吃着,我也慢慢地吃着。只有小家伙时不时地盯着我的碗:他有些不开心。他原以为只把蛋糕分两块,没想到分三块,他的分量无疑要少了一些。
事事关心
小家伙在那边大声问我:“爸爸,我是什么座的?”
对于这样的怪问题我早已经习惯了。我随口答道:“肉做的。”
他又问:“那你是什么做的?”
我说道:“我也是肉做的。”
他“咚咚咚”跑到我跟前,说:“不对不对,我是问我是什么星座的!”
原来不必要的简洁竟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我说:“不知道。”
他不解地问:“你知道我的生日,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星座呢?”
我回答说:“我只关心生日,不关心星座。”
他不依不饶道:“你怎么能够不关心呢?你们学校的墙上不是写着‘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吗?”
我瞪大了眼睛,半晌接不上话。
听《梁祝》
心境不同,所听乐曲也不一样。前天,把自己博客的音乐更新一番,换了些二胡曲,然后将页面最小化,自己改作业时,心里暗合着那曲调里的悠扬与忧郁。
小家伙坐在对面写作业,时不时地冒出一句话来,也许以此来显示他的存在。听到我说“写作业别说话”时,他就抬起头,冲着我笑笑。
没安静两分钟,他问:“爸爸,真有祝英台这个人吗?”
我说:“也许有吧。”
“她和梁山伯是同学吗?”
我说是。
他不言语了,低着头写作业。
我放下笔,说:“听!这段多欢快啊!你看到什么?”
也许难得我主动说话,他忙走过来,趴在我桌上,听了一会儿,说:“我听到他们两个好高兴。”
我说:“是啊,春天,桃花绿草,阳光明媚。”
他告诉我:“我看到祝英台在前面跑,梁山伯在后面追。”
我一笑,右手随着曲子摆动起来。
他按住我的手,说:“这一段可能是终于下课了,他们好开心啊!”
“嗯,不错不错!”我对他的乐感感到高兴。
他问我:“爸爸,下一曲是什么?”
我于是把页面最大化,一看下面滚动的文字,大惊。刚才我俩还对《梁祝》品来品去,煞有介事地似乎看到一男一女的浪漫,谁知那段明快的调子竟然是正在播放的《光明行》!
父子俩惊后反笑。能从《光明行》中看到梁祝活泼欢快、自由幸福的影子,可真是快事一件!
副班长大人 (续)
昨天晚上,小家伙似乎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老师终于宣布我是副班长了。”
这么算来,从得知被推选为副班长到最后的公开确定,整整等了两个星期。
没有孩子不在乎名誉的,这个孩子也不例外。前些日子,他偶尔会说上一句:“明天班会课老师就可能宣布了!”或者又说:“唉,老师开会去了,今天没有宣布。”或者又说:“今天考试,耽误了。”话虽漫不经心,但心中的期盼溢于言表。我虽有时取笑他这个准副班长,但也暗暗替他着急,唯恐长久的期盼最后竟是一句空话而让孩子无限失落。所以,当看到小家伙灿烂笑容时,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问他:“副班长做什么事啊?”
他说:“早上早早地去,摆桌子啊,把凳子放下来啊,管学生啊,还有好多。”
是啊。我告诉他,职务,就是任务,是责任。
他又给我安排了一个工作:“以后你早点喊我起来啊。六点半就喊。”
呵呵,不管哪次喊你,你也没有痛痛快快地爬起来啊。
今天早上起来,本想先解决自己的事,却突然想起有一个人要正式履行自己的职责,便忙到他的房间。他睡得正熟,但我有办法让他马上起来,一改往日的拖拉。
于是我喊道:“副班长,副班长,起床了!”
我们的领导果然一骨碌爬起来,边穿衣服边问:“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