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的脾气真的不太好,伯爵先生。”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我记得音乐家都是很有涵养的呀。”
我必须立刻结束这种谈话!
“上尉先生,”我黑着脸站起来,“如果没有什么事,请您回去吧,我得练琴了。”
客厅里再也不能伪装出和平的气氛,可怜的多利奥小姐已经紧张得快要昏过去了。
波特曼上尉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挑高了眉毛,端正地戴上帽子,慢慢走出了客厅。只是在拉开玻璃门的那一刹那我清楚地看见了他眼睛里浮现出一种不加掩饰的得意和兴奋。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战争是可怕的,但是每个人都得继续生活。
我没办法摆脱随时跟在身后的“尾巴”,只好减少出门的次数。好在他们除了监视之外,也没干其他的。我叫玛瑞莎尽量少和我接触,因为怕他们对她产生更多的怀疑;不过西蒙和拉丰倒是经常来看我,我在琴房里为他们弹一些轻松的东西,同时打听外面的情况。
“一切正在恢复。”西蒙用无可奈何的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社会还是需要警察、消防队员、医生、工人、银行家、律师……还有其他各行各业,唯一的不同就是现在这些工作都得听德国人的。”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划过,《鳟鱼》的调子一贯都是如此适中甚至带着一点很悠闲的味道,连带着让我的表情看起来也似乎不那么烦恼:“征服者需要粉饰太平,这也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
“包括我们。”西蒙自嘲地笑了笑,“毕竟我们还得在枪口下过日子。”
拉丰没有他那样深刻的感触,倒是对我的近况一直很担心,“最近怎么样,夏尔特?他们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