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止住了笑,站起来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让我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和他的身高差距。
“天哪,我亲爱的伯爵大人,”他更加恶意地凑近了我的脸,烟草和柠檬水的味道再次充满了我的鼻腔,“我记得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警告过您,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贵族的架子,您会后悔的。”
“不会比和您谈话更后悔了。”我冷冷地说完后便朝门口走去,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但背后的视线却像针一样扎得我难受。
门关上了,终于隔绝我和他。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发现海因里希·贝尔肯中士竟然站在走廊上,从不到两米的地方专注地看着我,就像十几分钟前一样。他对上我的视线,镇定自若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这个人是关心他的长官吗?还是谨慎得过分了?要不然就是在针对我!
一股莫名其妙的恶寒顺着我的脊背缓缓爬上来。
接下来的日子像往常一样过了。
我没有告诉玛瑞莎和西蒙他们我去找过波特曼少校,这会让所有的人再次陷入焦急担忧的漩涡。但是两天以后我就发现原本还零零散散出现在我们周围的暗哨已经完全不见了。一直到十一月份,我的生活中再也没有来自于德国人的恶意刁难。
我不敢相信那次的谈话会有用,但是只要我身边不出现那些讨厌的人和事我就非常高兴。
法国的好日子却仿佛一去不复返,因为各种各样的普通供应品都没了:多利奥小姐学会了用汽油、碱液和硝碱合成洗涤剂;安德烈买不到新鞋,因为动物皮都被保存起来提供给德国军靴厂;甚至连玛瑞莎的丝袜都从商店里消失了!不过德国人却可以厚颜无耻地指责是英国的封锁造成了这一切!
与此同时也有些东西比战前更加受欢迎,比如电影院、剧院、博物馆和夜总会,那里几乎夜夜都照常开放,并且生意兴隆,好像这些地方都已经成了逃避现实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