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个岔路口时,贡嘎和一个师兄解下钵盂,交给其他人。他们两个还另有任务,不能和大伙一起回去吃早饭。
就算是贡嘎肚子饥饿,但也只能朝钵盂望望。化缘得来的食物,一定要回寺以后,和大家一起享用。
告别大伙,师兄带着贡嘎来到一个小车站。不久,一辆简陋的公交车把他们带回了密支那市区。
有一家大户人家,今天要在家里给小孩庆祝周岁,特地到寺庙里请僧人给小孩行周岁礼。
一到市区,贡嘎见到熟悉的街市景致,心底一下子涌上很多的感慨。他跟在师兄后面,帮着打些下手。然后趁主人款待他们时,抽了个空,跑了出来。
他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自己被捕时的那个街口。
这件事怎么看,他都感觉非同一般。所有的一切,看似偶然,但细细一想,却发现处处都充满了因果关系。
首先是那个外乡独臂老头。他的忽然出现,现在看来就是事件的起因。他居然会看中自己手里的那个警铃,而且还带来了一个替代品给自己使用。这个举动,让人一看就感觉他是有备而来的。
既然拿了替代品过来交换,却还要硬塞给自己三百美元。而这三百美元,后来却被当成了自己受贿的有力证据。这一点,他自己承认也有错。毕竟,钱的确是自己收下的,他当时也有私心,贪钱。
接下来,就是另一个神秘老头,既昂。
现在看来,他当时的举动,到底是不是企图抢夺自己的佩枪,还真不好说。他当时一上来拽住的真是自己的枪套。后来被他一扯,警铃给扯了下来。这一扯,是顺手扯落的呢,还是这就是他的本意?
从种种迹象上看,贡嘎还是更愿意相信,既昂不太会去抢夺他的佩枪。那么,他抢夺自己的警铃做什么?很明显,这更加不符情理。
不过,他扔掉警铃,又是为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泄愤。从常理推论,既然不是来抢夺他的佩枪,那他是在泄什么愤呢?而如果他的确是来抢夺佩枪的,那么,这之后的举动,也同样很难理解。
而且这警铃其实扔得并不是很远。但是后来波长官的几个手下,为什么会找不到它呢?是真的找不到,还是他们故意为之,推说找不到?
想到“故意为之”这一点,贡嘎的内心一阵寒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明摆着就是在整自己。但也许,是被过路人捡走了,这也说不定。
后来,自己就被捕。再后来,拘留,释放,停职……这几个环节,同样充满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地方。
自己在执勤时,和一个老头扭打了片刻。波长官是怎么知道的?他凭什么就断定既昂是个反政府暴徒呢?要断定这一点,至少他要亲眼看到既昂。
如此看来,要么当时他就在附近偷眼观望,要么就是有人及时向他汇报了。而汇报的那个人,当时也应该就在执勤点附近,看着自己和既昂扭打。
这推论,怎么看都有点离奇。
而当自己赋闲在家,无所事事的时候。一个神秘的僧人,及时出现。他仿佛一眼就看出自己深陷麻烦之中。然后点拨自己出家。关键是,他给自己指定了一个地方,宏远寺。
这个宏远寺,还真的和自己有着某种因缘。进去以后,马上就让自己发现了一起掩埋尸体案。而案件的主犯,竟然就是既昂。
同时自己也很快发现宏远寺后山围墙内的异常。自己夜闯禁地时,居然深陷一个癞蛤蟆坑里。想起那口旱井,贡嘎再次感到一阵恶心和惊恐。会是什么样的人,为了什么样的原因,才会变态地去饲养这么多癞蛤蟆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