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所有的理由说了一遍,丈夫倒也没有反对,看看我小熊似的身躯,他只问问:你可以走路吗?我说没有问题。他同意了。于是,我一阵雀跃,收拾行李,翻出欧洲的地图,关注天气预报。
1999年8月,第一个星期的周末,我们开车从海德堡出发,往德国西部方向开去,过了凯萨斯劳顿不久,就上了法国的国家四号公路,公路变得宽敞起来,路两旁不同于德国境内的森林绿树,而是变成了大片的金黄色一望无际的田野,远处与蔚蓝的天际相接,时时会有一群群黑白色相间的奶牛们悠闲地在田野里游荡。高速公路的两旁常有或圆球或方体或圆锥体的彩色造型伫立,构思大胆而浪漫,给寂寞的路途上添了许多的缤纷。
望着这些大自然的美丽,你无法不赞叹造物主对法兰西这块土地慷慨的给予和厚爱,你也会明白雷诺阿、莫奈、塞尚、马蒂斯等人缘何会对这块土地充满激情,为人类绘出无数不朽的图画。
因为肚子太大的缘故,那时候的我已经不再开车了。丈夫开车一贯喜欢快,不到三个小时我们已行驶在巴黎的赛纳河边了。
空气是炎热的,没有一丝风;天空是湛蓝的, 云像是刚刚摘来的新鲜棉花,一朵一朵地挂在湛蓝的背景上,分明鲜亮。
巴黎就在炎热的8月里骄傲地挺立着。从世界各个角落来的人们在这片天空下来来往往地穿梭着,巴黎像是一位高贵而丰韵的主妇不慌不忙地张开双臂亲切地拥抱着每一位客人,那么大气沉稳。
如果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那么巴黎就是一座处处有音乐流淌着的城市,每一条街巷每一处目光所及之处,你都会发现这美妙音乐所在。无论是举世闻名的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凯旋门、卢浮宫、凡尔赛宫这些历经风雨的人类建筑奇迹,还是蓬皮杜中心、巴黎歌剧院、奥赛博物馆、香榭丽舍大街这些文化艺术的集中地,人们都能领会到法国建筑的那种雄浑博大和富丽堂皇,以及法国历史文化中的那种浪漫和高贵。
说来也怪,在巴黎的街头竟然很少看到像我一样的孕妇,也许天太热,都待在家里休息了吧,只有我这个不安分的准妈妈还在巴黎满世界地乱溜达。因此,在好多公园咖啡屋等公共场所,热情的法国人就会指指我的肚子发问:怀孕几个月了?宝贝什么时候出生?男孩还是女孩?名字起好了没有?法国人比德国人要热情浪漫得多,他们喜欢帮助别人,也会以帮助别人为荣。
所以,我们去参观卢浮宫的时候,队伍排得比游龙还长,一位法国妇女就热情地对我和丈夫说,我们可以到一旁的阴凉处休息等候,等快到的时候,再让儿子去叫我们,她用英文跟我说话,非常善良而且通情达理。她指指我的脚说:去坐一会儿吧,不然会浮肿的。我们身后的一对英国老夫妇也连忙说去一边休息吧,他们替我们排队。
于是,我因怀孕而得福,就躲到一旁的花坛下等候,看资料。过了一会儿,身旁又多了一位推着童车的妇女,还领着个五六岁的男孩,那妇女问我可否坐下,我友好地说当然可以。她是从美国佐治亚洲来的,那地方我去过,民风淳厚,风景优美。于是我们俩闲聊着,等着丈夫们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