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发现我祖父是个混蛋之后，海格伯特当即就辞工不干了。他做了牧师，然后回到博福特，开始在我们教区的教堂布道。起初那几年，他心无旁骛，把心思都放在了主题布道上面。这样的布道每月一次，内容都是贪婪之罪恶什么的。他42岁结婚，55岁生下女儿杰米·沙利文。他的妻子小他二十岁，纤小瘦弱，经历了六次流产，最后才生下杰米。她最终死于难产，抛下海格伯特孤零零地一个人拉扯女儿。

这就是戏外之戏。

戏未上演之前，人们就知道了剧情。无论是给婴儿洗礼还是主持葬礼，海格伯特都会再三讲述这出戏的内容。大家对剧情已经耳熟能详，因此，当他们观看圣诞演出的时候，就会格外地感动。大家都知道，这出戏根据真人真事改编而成，有着特殊的含义。

和我一样，杰米·沙利文也在高中毕业班。她已经被指定扮演天使这个角色，别人压根就没有机会。这自然又使得演出非同寻常。这可是个大事儿，头等大事儿--至少加伯小姐是这样看的。加伯小姐是我们的戏剧课老师。我第一次上课见到她时，她正为演出的诸多可能兴奋莫名呢。

唉，我原本没有打算选修戏剧，真的没有。可是，化学2级和戏剧，我必须选修一门。相比之下，我觉得戏剧课更容易混学分。没有作业，没有考试，不用死记硬背那些质子、中子表，以及化学公式……对于毕业班的学生来说，还能有比这更美的事儿吗？这样的选择天经地义。所以，在报名选课的时候，我还以为每节课我都可以大睡特睡呢。呵呵，我要熬夜吃花生，睡眠当然重要了。

上课第一天，我踩着上课铃声，最后一个走进教室，在教室后排的座位上就座。加伯小姐正背对全班同学，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自己的名字，好像大家不认识她似的。其实，大家都认识她。怎么能不认识她呢。她大块头，身高至少有六英尺二英寸，一头火红的头发，苍白的皮肤把陪伴了她四十多年的雀斑衬托得分外显眼。此外，她体重还超标。老实说，她的体重恐怕有一百公斤呢。她戴着一副厚厚的角质架的茶色眼镜，爱穿花里胡哨的衣服。招呼人的时候，她唱歌似的把"你好"的最后一个音节拖得老长。毫无疑问，加伯小姐很另类，而她偏偏又是单身，结果呢，事情也就越发糟糕了。只要是人，无论年龄大小，大家都为她感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