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呆呆地坐在房间里。一想到杰米可能拒绝我,我就抓了狂。我几乎一夜未眠,不怕诸位笑话,这可是我经历过的最最稀罕的事儿了。我想,要是搁在从前,我才不会为约会杰米这事儿劳心费神呢。我打算第二天一大早,趁我还有勇气,开口请她,可她没在学校。我估摸着,她是去了莫尔黑德城里的孤儿院。那个地方,她每月必到。我们有人也想拿这个借口跷课,可就是不能得逞。只有杰米通行无阻,请假必准。校长清楚,她一准儿在孤儿院,不是给孩子们读书、做手工,就是陪孩子玩游戏。她是不会趁机溜到海滩上玩耍,或者在西赛尔餐馆厮混的。这样的念头本身就够不靠谱的了。
"有舞伴没?"课间的时候,艾瑞克问我。他心里明镜似的,一准儿知道实情。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假,可也爱时不时地刺激我一下。
"没呢,"我说,"不过,正在努力中。"
过道那头,凯里·丹尼森把手伸进储物柜拿东西。我发誓,他飞快地瞥了我一眼。他还以为我没有看见呢。
这一天可真够背的。
最后一节课,时间慢得要死。我心里敲着边鼓:要是我和凯里同时出发,我一准儿能打败他那副细胳膊细腿,抢先到达杰米家里。我开始给自己打气。下课铃一响,我便奔出学校,全速前进,一下子就飞到了百码开外。这时,我觉得有点累,肚子也开始了绞痛。我放慢了脚步,可疼痛难忍。无奈之下,我只得一边弯腰捂着肚子,一边继续前行。就这样,我在博福特的大街上气喘吁吁,踯躅而行,活脱脱一副《巴黎圣母院》驼背敲钟人的模样。
身后似乎传来凯里尖锐的笑声。我一边狠命地用手指头顶着肚子,以减轻疼痛,一边回头张望,可哪儿有凯里的踪影?说不定他从人家的后院抄了近道儿!这个家伙,他才是个卑鄙的下流胚呢!你压根就不能信任他。
我踉踉跄跄,步子挪动得更快,一下就窜到了杰米家所在的街道。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衬衣都湿透了。我到了杰米家门口,平复呼吸后开始敲门。虽然我不管不顾地狂奔到她家,却又犯下了悲观的老毛病。我胡思乱想,认定给我开门的一准是凯里本人。他对我笑着,眼睛里流露出得意的神情,仿佛在说:"对不住了,哥儿们,谁让你迟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