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奸刺猬似的团在一处,不敢躲闪,更惶论反抗。只藏着滴血的脸,在裤裆里连连哀求。毕彦还在一旁激动地给庄峰援脚,不停地踢打着庄哥够不找的部位。
我说庄哥算了算了,别把自己气个好歹的。
不知是我的体贴起了作用,还是庄大哥真的累了,庄峰总算喘着粗气住了手。小毛孩子毕彦也消停下来,嘴里还不闲着:“让你给庄哥找麻烦!”
“给我添堵我能让你好受?!”庄峰的总结很有力度,我想,当时屋里的所有人都会有触及灵魂的感受。
后来有一天,阿英偷偷跟我承认,那包豆子其实是他捡的,顺手栽给强奸的。我吃了一惊,赶紧说千万别让庄峰知道影儿,不然他可不给你面儿。
一直到我离开“C看”,2号监室再没有一包豆子因质量问题被打回来。
鬼子进村及其他
庄峰这个混蛋是典型的流氓,这不仅表现在他惨无人道的铁碗统治上,在讲究哥们儿义气方面,也绝不含糊,可为标榜。
在不侵犯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庄峰对“知识分子”还是尊重的,这一点在我身上体现得很好。对那个趟着脚镣的武当,在了解他的案情以后,庄峰也很开面儿,不时给二哥扔过两棵烟,有吃不了的东西,除了小劳作毕彦,一般也赏给武当了,武当很知足,背后跟我说庄哥很象真流氓。
后来“鬼子”进村后,庄峰获得了一个淋漓表现的机会。
鬼子叫陈国军,一张小品演员的滑稽脸儿。这小子被塞进来的时候,是接近年关的一个凌晨。当时我们都醒了,庄峰一搭眼儿,就乐了,小声对我说:“你审审他,别客气,这小子是我小弟,先考考他。”
鬼子迷惘地抱着一床破军被,在门口愣神儿。我懒洋洋地招呼他:“新来那个,过来。”鬼子一瘸一拐颠过来,礼貌地叫一声“大哥”。
我一听口音就用东北话问了:“哪疙瘩的?”
“梅河的,大哥你也东北人?”鬼子的东北口音很重,“人”还念“淫”呢。
“我西南的,别乱认干亲啊,瞎套乎啥你?叫啥?”
“陈国军。”
“败了吧?”
“……大哥我没懂。”
“掉井里你就懂了,跟共军什么关系?”
“共军,共军不认识。”鬼子话一出口,庄峰在底下狠蹬了我一脚,乐的。
我继续问:“嘛案?”
“填的抢劫票。”
“大过年的,进来舒服?家里有人管吗?”后一句是跟庄峰学的,进来人问一问“家里有人管吗”,没人管的就是穷皮,再摊上一劳苦大众的脸谱,在里面肯定混不出样儿来,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看不着“人头儿”的好脸色,通俗的说法叫“不得烟儿抽”。
鬼子说:“就我老婆在这里,也顾不了我了。不就是想年前整俩钱回家嘛,没玩好给锛了。”
“第几次?”
“头回,大哥多关照。”
我突然想起在13号时伟哥说的话来,一下子有些感慨,顿了一下,我模仿伟哥的版本说道:“关照?谁他妈关照过我呀,遇到我算你命好,头回进来我先放你半公分的量,不过你要是不懂规矩……”
“放心大哥,我听话。”鬼子汉奸似的哈了一下腰。
我笑一声道:“在C县糟蹋几年老百姓了?”
“下半年刚来,还没干什么坏事。”
我看他站相不老实,板起脸喝了一声。鬼子痛苦地抚着屁股说:“打的,站不稳当啊。”
“少装蒜,平时靠啥活着?”
“跟哥们儿给歌舞厅看场子,整俩辛苦钱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