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8日星期一

今天上班后和搭档王先去辖区公园巡逻，我坐在摩托车上对他说：“走吧，别在这里转了，影响那些拥抱接吻的青年男女。”

搭档王哈哈笑着说：“我只看可疑人员，你那眼睛能不能专心点？”

我嘟囔说：“现在的年轻人，也放得太开点儿了。”

搭档王说：“你管得也太宽了，恋爱自由，这又不违法，你看好小偷就行了。”

我说：“那也注意影响嘛，毕竟这是公共场合。”

搭档王还想说点什么，电台里响起呼叫声，110指挥中心说某家属院有人被打，让我们赶紧去现场。

搭档王调转车头，赶往现场。摩托车刚来到报案的家属院楼下，就看见一位年约七旬的老人站在二单元楼梯口向我们招手。摩托车还没停稳，老人就迎上来气愤地对我们说：“我的两个闺女打我，我要求你们公安机关处理她们！”

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我见老人上衣破了个口子，明显是被扯坏的，便问：“是您亲闺女？”

老人叹口气说：“就是亲闺女，如果不是亲的，我也不会这么生气。我怎么这么倒霉，养了两个白眼狼！”

搭档王走过来说：“大爷，您别着急，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儿。”

老人顿了顿说：“丢人啊！哪儿有闺女打爹的呢，你们警察见多识广，你们见过没？”

搭档王说：“就是，打老人别说法律上不允许了，道德上也过不去啊。她们现在人在哪儿呢？”

老人说：“让我锁屋里了，她们动手打了我，以后这父女关系就算到尽头了。我打110就是让你们来把她们俩带走，我以后就没这两个女儿了！”说着，老人眼泪淌了下来。

搭档王忙说：“大爷，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说完，我们把老人扶到院里乘凉的石凳边，让他坐下来。

老人慢慢平静了一些，擦了把眼泪说：“你们俩还年轻，体会不到我们老人的心情。我老伴儿去世好多年了，我就俩女儿，大女儿在外地，小女儿在市内，一个比一个忙，很少来看我，连电话都打得少。我有退休金，花不着她们的钱，怕她们忙也很少麻烦她们。这么跟您说吧，可以说，我处处为她们着想，可是她们替我想过吗？这次她们做得太过分了！”

老人叹了口气，给我们讲了他的故事。

老人姓牛，今年七十二了。牛大爷喜欢听戏，一个人没事儿的时候，经常去公园听戏。后来就和另外一个也喜欢听戏的老太太认识了，老太太姓顾，也是单身。他们俩天天见面，聊得多了，也就有感情了。去年年初，牛大爷大病一场，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小女儿也就去医院看过他一两次，其余时间都是顾大妈陪着他照顾他。出院以后，两人感情更深了，牛大爷也很珍惜这个真心对他好、能陪他说说话的老伴儿。于是，前不久，俩人就搬到一起住了。

一个月前，牛大爷的小女儿来家里看父亲，发现家里多了个老太太，便问是怎么回事，牛大爷就给她说明了情况，结果小女儿连饭都没吃，对着顾大妈说了一堆难听话，然后摔门走了。顾大妈见牛大爷的女儿反对，怕牛大爷为难，就提出搬回自己家住，牛大爷再三阻拦，也没能拦住。于是牛大爷就打电话给小女儿，把她喊过来，想和她沟通一下，希望得到女儿的理解。没想到小女儿根本不听他把话说完，反而劈头盖脸就数落牛大爷一顿，说他老了还瞎折腾，说他对不起她们死去的妈，说他丢她们的脸。牛大爷想到平时两个女儿对自己的漠不关心，想到自己平时一人的孤苦伶仃，越想越生气，就把小女儿给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