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记忆的民族
不忘历史
犹太人将自己称为“记忆的民族”。亚伯拉罕的信仰,埃及的奴隶生活,先知的言行,贤人的智慧,民族的历史与圣城耶路撒冷的关系,犹太人靠着“记忆”将这些继承下来,并告诉子孙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说犹太人是“记忆的民族”,是为了表示他们记忆和继承历史的遗产。在这些记忆中,不光有民族的伟业和光荣,还有那些苦难﹑离散和失败。犹太人通过记忆,将这些痛苦和教训世代相传,并警示了后人。
历史其实就是一个民族烙印的记录。犹太人认真记忆民族历史的原因之一,就是想通过这个方式,让离散于世界各地的犹太人认识到犹太人的一体性。但是,历史教育更大的作用是对人格的全方位启发,这一点犹太人也是相当认同的。所以,真正意义上的历史教育不仅是强调光荣的历史,还要正视历史中的失败﹑挫折﹑苦难和没落,从中进行反省,取得教训。在这层意义上,犹太人试图将教育定义为“痛苦的教育”,他们不但告诉孩子们人生有喜悦和幸福,更告诉他们人生会有黑暗和失意。
犹太人选择的使命,就是不再让这些悲惨的历史重演。过去的苦痛就是将来的教训,所以,犹太人会把这种使命传给下一代,告诉他们:对人生不能采取安逸的态度;对民族、对世界都要有责任感;学习历史不应该只停留在过去,还要对未来敞开自己的胸怀。
历史就是个人和他所在共同体的产物。一个民族拥有自己的历史,一个人同样也拥有自己的历史,如人的成长﹑体验﹑家庭﹑朋友和故乡等。学习历史,不是要罗列过去的历史事件,而是要考虑这些事件和现在之间的关系以及它所具备的意义。对于犹太人来说,历史就是对现在的挑战和对未来的发问。
独一无二的犹太人
犹太人自命不凡,不仅自称是上帝的选民,而且是敢跟上帝较量的人。他们向人类贡献了《圣经》(旧约),亿万信徒在这里找到了精神归宿;他们收租放债的“罪孽勾当”,奠定了商业时代的金融法则;他们以占世界人口不到0.3%之势,却获取了诺贝尔奖的30%之多。无论在科学、思想,还是文化和艺术领域,都闪烁着犹太人的智慧之光。如马克思、爱因斯坦、弗洛伊德、卡夫卡、门德尔松、毕加索以及新闻通讯的鼻祖路透,还有许多国际著名的政治家,都是犹太人或拥有犹太人血统。因此,可以说,人类文明之所以取得今天的成就,与犹太人的贡献密不可分。
犹太人传统上重视教育,与中国儒家的“劳心者治人”不谋而合。他们不干粗活,铺路、盖房、种田和收垃圾等多雇佣阿拉伯人或者其他外籍劳工承担。
犹太人也确实很爱钱,但与其说是爱钱,不如说他们更懂得在商业社会,钱的重要性和如何使用钱。犹太人赚起钱来毫不客气,但同时也不乏施舍行善的美德,通常都会拿出自己收入的10%作慈善捐助。今天的以色列社会非营利性组织机构数不胜数,就都是以捐款形式建立的,它们在提供社会福利、维护公民权利和促进阿以民族和睦等很多方面,都在发挥着积极作用。当然,也有一些极右组织也是靠捐款集资运作的。
犹太人也很能干。也许正因如此,上帝赐给的“应许之地”贫瘠无比:地上少内河,地下无矿藏,一半国土是荒漠。然而,流散世界2000年后,犹太人竟在这样的环境中复兴故国,让荒漠变成了绿洲。如今的犹太人在农业、教育、科技和军事上都很发达,就连间谍水平都不时让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克格勃同行叹为观止。
今天,年轻的国家和古老的文化传统,宗教势力的强大和移民来源的广泛,构成了以色列独特的社会基调。移民背景的不同、政治观点的分歧以及宗教信仰程度的差异,使每个以色列人都将自己置于不同的利益群体之中。他们普遍受教育程度较高,知识面广,又关心政治,任何事件都有可能导致他们之间碰撞的加剧,并引起激烈的争论。就此,以色列人曾自嘲道:600万人口中有600万个总理。
在社会固有的各种矛盾中,以宗教势力和世俗者、左翼和右翼阵营、东方裔与欧裔犹太人,以及阿拉伯公民与犹太公民之间这四大矛盾最为突出。几年前,以色列前总理拉宾不幸遇刺身亡,就是这种内部矛盾恶化的结果。以色列人自己也承认,从这些矛盾的角度来说,以色列实际上已被分裂为两个国家。
这就是犹太人:太平盛世内讧不断,矛盾激化时不惜刀枪相见,大敌当前又显出惊人的团结和超凡的能力。而对于犹太人来说,没干成的事多是不想干,想要干的事很少干不成。如今,在东西方交汇处的这块弹丸之地,这个古老奇特的群体依然吸引着世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