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车站,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女生带着简单的行李,微笑着站在校园交通车的门口,齐敏博就注意到了她。
“妈妈从外婆家去医院的路上,我就出生了,正好生在外婆家北边的山坡上,她说:‘你就叫北坡好了。’”苏北坡笑着说。
妈妈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怜爱,仿佛眼前的苏北坡,仍是许多年前,那个抱在手里的粉红色的可爱的憨厚天真的小婴儿。要是你还有弟弟妹妹,接下来该叫苏西坡、苏南坡与苏东坡了。妈妈虽然文化不高,可是卖报纸多年,知道苏东坡是个大文豪。想起妈妈说的话,苏北坡轻轻笑出了声,眼睛亮晶晶的闪啊闪啊。
齐敏博从浓浓的树荫底下跨出来,微笑着看着她。他拍了拍脚踏车后座,后座散发出银灰色光芒。苏北坡轻轻一跳,跳了上去。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学校女生宿舍楼下,苏北坡看着齐敏博几次想问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齐敏博奇怪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北坡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想问齐敏博干吗请自己看电影,又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如果是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就会很尴尬。
“嗯,我是想问……”苏北坡始终没勇气说出口。
齐敏博给她的态度也给弄红了脸,他着急地对苏北坡说:“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会请我看电影啊?”苏北坡终于鼓起勇气问了这句话。
“因为李文韬没空,所以我替他来了。”苏北坡通红的小脸上皮肤细腻,粉嫩得吹弹可破,如果故意惹她的话,会像只水蜜桃一样流泪吗?想到这里,齐敏博酷酷地说道。
树林里有蟋蟀轻叫,有细密的蛙鸣。高高的路灯五彩的光线,从树叶里洒下来,闪着诡异的光芒。
女生宿舍前的石阶泛着青白的光芒,像一只一只狭长的失望的眼睛。
苏北坡突然很失望,失望到想哭。可是不能让七号男生看见,她匆匆忙忙地说了再见就跑上了楼。
走进宿舍,开灯。苏北坡扑上床,用被子捂住头,大大地喘了两口气,终于忍住了。过了许久许久,她拿起床头的闹钟一看,已经十一点了。
“我要休息了,明天才有精神好好工作。”说完,熄了灯,努力睡起觉来。
(三)
第二天,苏北坡顶着两个黑眼圈上班去了。
中午苏北坡吃完盒饭,走到洗碗池边洗饭盒。
走道里有杂乱的脚步声,苏北坡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一群人向自己走来。她低下头,继续仔细地洗着饭盒。
“这个牌子查一下进货渠道,跟供货商联系一下,看看怎么处理才好。”这个声音非常熟悉。苏北坡再悄悄地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突然就像被很强的雷电给击了一下。
竟然是他!
他就是北纬极!苏北坡突然一下想起,那天晚上北纬极喝醉酒的样子。晚上的北纬极像一堆可以被人扭来扭去的烂泥,工作的北纬级却让人不敢直视。
她悄悄溜进旁边的盥洗室,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走出来。刚刚走到员工电梯门口,北纬极的声音就飘了过来:“别墅卫生也没打扫完就走了,还扔根扫帚在客厅。”
苏北坡突然脸红红的,谁知道人喝醉了差别会那么大,大到叫人害怕,要是不跑掉,二十年的清白就给毁掉了。她小声说:“我会去收拾好的。”
“什么时候去?”北纬极问。
“你什么时候会去啊?”苏北坡说。她想,如果你明晚不会去,我就去做清洁,如果你要去,那我就改天再去,总之是要跟你错开时间去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