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自己的语言,免得上了它的圈套
学生:我想我来这里做内在工作,主要是在逃避我的幽闭恐惧症以及我的固执。
阿玛斯:你想变得不固执,对不对?但是想变得不固执,就是在把自己界定成一个固执的人。也许一把自己看成是固执的人,你就变得固着了,这也是个人历史的一部分。我并不是在说你不该有这种感觉,我是在建议以另一种方式来看待这个问题。
学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每当你看到全貌时,其中的局部会变得很清楚,而一旦看清楚某个局部,你就会看到更大的画面?
阿玛斯:不,不一定如此。我说的是,每当你替某个全貌下定义时,你就超越它了。譬如为超验的状态下定义,你就可能会超越它。但真正的超越其实意味着没有任何定义。
学生:我根本无法想象那种超验的状态是什么,除非我死掉。对我而言,你所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在人们死后才可能发生的。
阿玛斯:这意味着你还是在认同你的身体,不是吗?因为你说"除非我死掉",可是死掉的到底是什么?因此现在你必须察觉你是在认同身体。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认为你无法超越的原因。我的意思是,不认同是不需要在死后才发生的。
语言是很吊诡的,你必须觉察自己的语言,因为你会上它的圈套。如果对自己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你就上了圈套。当你说出"除非我死掉"的那一刻,你已经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了。当然,你必须有姓名、生日等等,才能在现实生活中生存,这是你需要身份的唯一理由。在心理上你是不需要身份的,你的存在也不需要任何身份。
学生:弄清楚我是谁到底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
阿玛斯:这件事对"真我"没有任何好处,它无法为真我带来任何改变。但是对你的头脑而言,这件事却会带来很大的改变,因为除非能找到答案,否则你的头脑是无法安歇下来的。对我而言,知道我是谁,不会带来任何改变,因为真我永远在眼前。但是对我的身心而言,却能得到更多的安详、放松和快乐,因为我知道我是超越我的身份的。是否有好处是无关紧要的事,问题会存在是因为你不知道答案。其实问题本身就是一种陈述: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不可能在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而没有任何疑问。你只可能假装知道,以便让心中的问题安歇一会儿,但只要还不知道答案是什么,疑问就永远存在。我们经常会钝化自己,不让自己看到这个疑问所带来的不满足感,然而钝化自己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你的生命会因此而缩小。
人们是多么渴望能停止心中的疑问。这份渴望的背后有两种动机:一是不想受苦,但还有一个更深的动机,那就是这个疑问必须得到解答。问题会存在是因为我们不知道答案是什么,而且问题会继续存在,直到我们获得解答为止。这个问题有它自己的驱力,这是自然法则的一部分。疑问会继续存在,直到没有任何疑问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