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今天我本来准备了一个问题,但是在听你讲话的过程中,我已经把它放弃了,因为我开始了解你想说的是什么了。本来我想问你有关甘地的事,我想知道你对他的看法是什么,不过现在我要提出另一个问题。
克:什么问题,先生?
问:这个问题对在场的听众也许有一点……
克:你喜欢问什么都可以。
问:当音响出问题的时候,后几排的人没办法听得很清楚,当时我心想,一位像你这样经验老到的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办才对,但我不禁怀疑你心中是否也有残存的恐惧。
克:他现在问的是,当扩音器出现问题时,我的心中是否有惧怕的感觉?我为什么要惧怕呢?是机器出了问题,因此我为什么要考虑到自己呢?其实我怕的是什么恐惧都没有。(听众的笑声)你们知道吗?这位男士本来想问的是:"你能不能说明一下你对甘地的看法?"或者对X、Y、Z的看法。其实只有蠢人才会提出对别人的看法。人为什么要对别人抱持某种看法,这实在是太浪费精力和时间了。我们为什么要在脑子里装满意见、批判和结论,这些东西只会阻碍我们的清明度。我们的观察之中一旦有了结论,清明的品质就不见了。
问:当我们的心真的在觉知时,是清净的,不涉及任何思想的。它能感觉到内心正在进行什么,它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心中有没有恐惧,而不需要去思考对方在想些什么或做些什么。
克:发问者现在说的是--如果我的理解是正确的--"一颗能了知一切的心是什么状态?"能了知一切的难道是思想吗?这是不是你想问的问题?
问:是的。
克:让我们来探索一下,你们就会明白了。当我们说我们了解了某个东西时,那颗会说出"我了解"的心是处在什么状态。"了解"这个词可以有两种用法,首先我可以在字面上了解你在说什么,亦即我听到了一些话,而且了解了这些话的意思,因为你我所使用的都是英语,我们用某些字词来表达某些意思,然后我们说我们了解了这些字词。但是当了解真正发生时--这其实是一种带着感觉的作用力--当你说"我很清楚地了解了某个东西时",其实你的全部神识都涉入了其中。
问:一种全然观照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