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Kidult式的Whisky蓝火与青春的悲剧原罪(2)

出走年代:关于kidult出走寻爱的故事 作者:素黑


他用我放在木桌子上的黑火机在酒上点着了,迅速地披向圆形酒杯的周边,一片纯粹的、10秒钟的小蓝火海满足了我们无邪和孩提的愿望。我们的眼睛都在发蓝发亮。

“为我们成为无罪的kidult干杯!”他低声地说。我也禁不住微笑了,眼里大概还燃点着kidult式的蓝光。火光渐渐变黄,然后“啪”的一声,酒杯裂开了,为庆祝我们成为kidult的祭祀仪式发出圆满的回响。

“你们要苦中作乐,如同我创造了你们一样。”我笑着模仿耶稣那句不朽名言,“你们要彼此相爱,如同我爱了你们一样。”却以上帝的身份重新改写,宣布祭祀礼成。

那个晚上,我首次感到爱。我需要他,需要他支撑着我快要粉碎的生命。我会永远记住那泛蓝光的威士忌,以及礼成那一下爆裂的喝彩声。那一刻,我居然幻想过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像一般爱侣一样拥有一个家,靠在一起活下去。

靠!真他爸的靠靠靠!

x x xx怪气男生:出走前262天像穿过我的历史最暗格的某层一样,过分女孩这句“但愿我是个孤儿”,慑住了我的意识。天地突然翻转。我活了20年,从来没料到世上竟有明白我意识的人。当然,事后才发现,她和我的想法只是凑巧相同而已,并没有什么传奇性的东西在里头,起码没有像小说或电影,戏剧性地发现她原来是个懂得阅读人心的通灵女巫之类的事情发生。可是,听的当下,总会愿意以为她是为念那句惊天动地的话给我听而特意来这世上的,而我便为了那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要投向她。 想成为孤儿的想法一直困扰着我很多年。自弟弟死去那年开始,我便积极构想如何能成为孤儿的可能。那年,我才10岁。

说到我的家,我只愿意说老爸是罐头主义者,这也是我和他拥有血缘关系的唯一见证。其他方面我是很介意和他看齐的,甚至眼睛长得像他一样,拥有独一无二的单只单眼皮眼,我曾认真想过为和老爸划清界限去割双眼皮,虽然同时拥有单双眼皮的人着实不多,我没有做过统计,但我相信出现比率应不会超过万分之一。这就够难受了,走在街上,我总是那么独特,而这独特性又刻刻提醒我是父亲的儿子这回事。唉!

过分女孩很容易愤怒。我也容易愤怒,只不过我没有她利落如流的表达能力,这是名校出身,能操几种语言,不爱吃饭只抽烟,说话时眼睛特别大的短发女生的强项。当然,说和短发大眼睛有关似乎有点牵强,不过经验告诉我,短发而漂亮的大眼睛女生,97%或以上的语文能力都在中上水平,这个跟男生刚好相反。

我是不是她所说的kidult我不晓得,但她对年轻而无助的愤怒,大抵是因为她还有信念,她不是真的放弃自己,她在挣扎着,我看到她痛苦的泉源,却爱莫能助。我连自己也无法挽救,哪有渡人的力量?看着她受苦,我只懂伤残地悄悄心痛。在她面前我永远是比她更糟糕的男人,因为我连激动地把压抑和痛苦说出来的勇气也没有,更莫说爱。

为了掩饰我笨拙的表达能力,我决定以行动回应她的愤怒,试着在她饮剩一公分的纯威士忌酒上放火。看着蓝火光的纯粹,我差点感动得哭了出来。多么久也未能哭的我,是她救赎了我的眼泪。

事后想起,那是我和女孩身心靠得那么近的第一次,也是我们因为维护过分身份和愤怒权而放火的第一次,那叫人窝心的记忆久久热暖心头。我们幸福地共同拥有过一刻纯粹的生命,比耶稣的赎世诞生更神圣,有种地拒绝青春的原罪。2003年阴云的12月24日,我和女孩过了一个不需要上帝拯救的平安夜。

当她要离去的时候,我真有冲动上前抱住她,紧紧抱住不放开,在她耳边说声圣诞快乐。

圣诞假期完结后,我迫不及待地特意到重开的大学图书馆,翻查了芥川的所有翻译作品,花了3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女孩提及的那句,原来是出自他的遗作《某傻子的一生》,如获至宝。其实那短篇到底讲什么我不大清楚,也不打算去研读。对于生命灰得要命的作家如芥川或者三岛由纪夫之类,我还是不敢抱着诚恳去阅读,怕发掘出另一个收藏的、类似的真实自己。有勇气读濒近死亡边缘作品的人都是勇敢的,而我大概是个懦夫吧。

不过,人总是因为他们在意的人引用过谁人的一句话而盲目地爱上那句话的,却不一定会爱上说话的人,而许多时候,甚至连那个人到底是小说家抑或是足球评论员也搞不清楚。

圣诞节的凌晨3时,我忍不住欲望的煎熬,把女神唤出来,边想念过分女孩边幻想跟女神做最神圣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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