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行呢，我都没出这个店门，商场里都是三天内包退的。”那女人坚持。

“我们这又不是商场，各家有各家的规定。”

可是女人却没看小美，而是将目光投向许映洁，特别是她胸前那个工作牌。

“你看她没用，已经盖章出票的东西谁说的都不算，得通过我们经理。”

“那你们经理呢？”

“经理啊……嗯，现在不在。你要是不急，可以等会儿。”小美自然懂得不能跟顾客发生正面冲突的道理，使出屡战屡胜的拖延战术。

那女人反而笑了，也没发火：“那好吧，我等着。”她转身坐在了一旁，也不妨碍其他的客人。

小美愣了，和许映洁对望了一眼，也低声说了句，看她能等多久。

女人比她们想象的有耐心，等了近一个小时，仍然不急不躁。

“给李经理打个电话吧。”许映洁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又轻声说，她知道李经理今天不会来。

“凭什么？！”小美不肯，服务员好不容易出点货容易吗，而且她一退就是四件，什么毛病都没有，还理直气壮的好像这店给她家开的，就是给李经理打电话也是找不痛快，这里外不是人的事她可不干。女人的目光朝她们两人望了过来，许映洁掏出了手机。过了一会儿，将钱退给了女人，小美有点不平，撇着嘴不再理她。

那女人接过钱站了起来，并不道谢，好像是无意间地问了一句：“几点下班？”

“哦，我们这里倒班的，不一样……”

“我问的是你。”

她愣了一下：“三点半。”

女人看了看表：“好，现在是三点，再过半个小时你到对面的咖啡厅找我。”说完走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她呆呆地望着女人消失的背影。

27

有必要去吗？从三点到三点半好像一眨眼便过去了，她犹豫着，猜测着各种可能。临走时，收到杨远发来短信，他有事出差了，两天后回来。

两天，怎么忽然变得那么的漫长，她糟糕地意识到，从这一刻起她完全被动了，不自觉地为他牵挂、惦念，她完全成为他的俘虏。换下工装走出专卖店，迎面正好看到女人说的那家咖啡厅，这个时间，里面人本就不多，她已经看到了那女人坐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临窗，正向外看着，还冲她招了招手。也许只是道声谢，或者那女人是在咖啡厅里工作，她狐疑地走进去……

没有悬念了，在女人摘下墨镜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猜测都变得近乎可笑，她不得不承认，她保养得很好，如果没有眼角的细纹，她绝想不到她的真实年纪。

“我想你猜到我是谁了。”女人微笑着，没有了墨镜的遮视，她其实看上去很和蔼，“都说儿子长得像妈，在我们家是没错了。”她的面容……特别是她的眼睛，的确很像，看到她，你会很自然地想到那句话，好树上生不出烂果子。

“杨远不知道我来找你。”杨远妈打量着她，“映洁——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她慌乱地点了点头，没有想过以这么特殊的方式这么快地见面，这通常预示着他们对此事的反对程度，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还有，他妈妈的穿着打扮，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无不提醒着她们之间的距离。

“我这样直接来找你可能有点唐突，希望你不要介意。”

许映洁坐在那儿，拘谨得像个学生。

“听说……你还有个儿子？”

她低下头，慢慢点了点头。

“几岁了？”

“四岁。”

“一直跟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