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阿九展开纸片,选择了其中一人,准备上门去询问一下。
这个人家住四马路,离这里隔了个街道,阿九撒开两腿,没有多少时候就赶到了福州路。
循着门牌号,阿九一路寻找。沿街的房子,风格迥异。走过一片自建的二层简易土木民居,紧跟着就出现一长排漂亮的西式红砖排楼。那些铁质的窗棂,黑漆漆,千姿百态。彩色的花玻璃斑斓耀眼。石柱结构的门楼,结实华丽,正上方还镶有一个长着双翅的石雕天使,如今蒙了层厚厚灰烬,面色斑驳,俯视前方。这些不知名的西洋建筑,现在已经无人知道它的出处。或许是上海开埠初期来拓荒的洋人留下的。
走到一幢黑压压高楼跟前,阿九终于找到了那个弄堂口。抬头一看,隔壁这幢高楼竟然是公共租界的总巡捕房所在地,不禁有些惊心,这个人的家居然毗邻租界总巡捕房。
阿九看准门牌,走近了上前敲门。沿街车马穿梭,人来人往。角落里有几个老头坐在竹椅子上,眯着眼睛,听着无线电。陈旧的无线电里传来阵阵说唱,咿咿呀呀的,断断续续。
油漆斑驳的房门“咯”的一下,裂开了一条细缝。房间里面很暗,有一张老妇的脸庞闪现,无声地从黑暗里警惕张望。
“你好,这里是苏大龙家吗?”
“他不在家。”老妇脱口而出,手掌紧紧把持着房门,好像随时会把门关上。
“他这次去澳洲回家了吗?”
“什么澳洲,不晓得!”老妇听到这句话,忽然奋起,怒斥一句,“啪”的一声,就把房门关死了。
阿九差点被门板砸中鼻梁。他连着后退几步,有心再去敲门,但想到刚才老妇的态度,心里也有些打鼓。
他转过身去,正好看到竹椅子里有个老头睁开了眼睛,连忙上前询问。
“老先生,这是不是苏大龙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