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没呀？”肖华别过脸来，望着妹妹，伸手扯了扯她的耳朵，呵笑着问。

“饿着呢！”肖胜男瞥了他一眼，一脸不满，“哥，瞧你酒足饭饱的样子，到了这个花花世界，你都学坏了。不行，我得告诉爸爸去，你现在不好好干活，就知道泡妞！”肖胜男一把扯住肖华，使劲捶打。

“谁说我不好好干活了，谁泡妞了？净瞎说。”肖华躲避，跟她一起嬉笑着。黄包车一阵摇晃，跟前的车夫回过头，憨笑着望了望他们，沉默着继续拉车。

这个妹妹，是肖儒荣的独生女。自从肖华认下这个干爹以后，就经常跟肖胜男在一起打闹。这丫头鬼灵精怪，爱热闹，人挺聪明，却不太肯好好读书。肖儒荣宠着她，也不太管这个事。倒是肖华经常拉下脸来说她，给她辅导。小丫头也爱跟他凑在一起，说说闹闹。而肖华也挺喜欢这个欢奔乱跳的妹妹，平时要是给她买了本辅导书，也会捎带着买点衣服零食逗逗她。

肖华没想到这次她会独自跑到上海来玩。而且还是瞒着义父，一个人溜出家门的。这也要怪义父平时太宠她了，她要怎么样都依着。这下可好，当他收到宝贝女儿从上海发来的电报后，还不把老头给急死。回头得尽快给他回个信，也好让老人家安心。反正，有他在，妹妹也不会胡来，他会看着她的。

肖华把肖胜男带到一家高级餐馆，点了好几个菜。肖胜男吃得狼吞虎咽。几个洋人太太坐在不远处，挺直着坐在椅子里，细口吞咽，不时扭头朝这边张望，神情愕然。

“你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己的吃相！”肖华忍着笑，小声提醒。

肖胜男嘴里塞满东西，瞥了对方一眼，不屑一顾：“吃个饭还装，不装会死啊！”

“你也要跟他们一样，学得斯文些。否则以后谁敢娶你？”

“哼，反正不会求你娶我……”肖胜男嘀咕着，随口说出。忽然住口，抬头注视了肖华一眼，转而又把视线转到餐盘里面。

肖华听罢，也不再说话。点了支烟，静静看着妹妹吃饭。对面的肖胜男嘴上不依不饶，但吃着吃着，她也开始悄悄收敛起来。一小口一小口地用勺子舀进嘴里，然后闭上嘴巴，慢慢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