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一路走走停停,每停一次,必有戴红袖章的宪兵在站台担负警戒。除部队正常的在兵站就餐外,其余时间七连官兵无一人要求下车,在车厢内等待到达的汽笛。不知不觉已是夜幕降临,透过车窗,远处的平原在静谧夜空下逐渐归于沉寂,偶尔可见三两点渔火,那是辛勤的渔工为生计奔忙。
王一虎起身走至车窗前驻足而立的张波身边,递给他一支香烟,随口问道:“有什么烦心事?”
“战士们都睡了吧?”张波回头看了看,车厢内很安静,只闻车轮滚滚,这才说道,“不知道师卫生院有没有留守,最近忙得厉害,我一直没这方面的消息。”
“上火车前我看见师政治部的姚干事进了九号车厢,跟团长他们在一起,要不我去问问。”王一虎说完,摸黑就走,张波一把竟没拉住他。
不一会儿,王一虎领着一人走进车厢,还没走近,就传来对方爽朗的笑声。
“老早就想过来见见老朋友,但有你张波在,我又怕来了反而让你不好开展工作,没想到你还惦着我。”姚干事和张波边握手边说,“怎么样,你最近没休息好吧?大战在即,思想工作摆在第一位,你这个指导员不好当啊!”
“你不也没闲着,我们彼此彼此。”
“反正有空,那就先说私事再说公事。”
姚干事入伍时也是在七连,提干后才进的师政治部,和张波王一虎原是旧识,彼此间也没过多客套,直入主题。
“如果不是王连长刚才问我,还真不知道你和米兰有这层关系,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跟你父亲说一声?就算不起作用,好歹也把婚事办了。”王一虎忙插话:“米兰还不知道她未来的公公是谁。”
“这……”姚干事明白了,张波这么做是怕自己一去不回,平白连累了人家姑娘,叹息道:“我可以告诉你,师卫生院全体人员无一人留守,米兰大概在伤烈组。”
车厢内出现短暂的沉默。尽管米兰所在的伤烈组不在战斗第一线,但战场上千变万化,安全与否,谁也不敢肯定。
“说公事吧。”张波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