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墓者瞪着他，冷漠地说：“完全正确。”

安德森副队长脸红了。“你误解我的意思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那么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赏金。”安德森副队长回答道。

“对，这就是原因所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是人会为了钱做任何事。迪克·奥哈瑞认为他会得到十分之一的奖金，为此告发了他们是如何逃了五百多万的税。涉案的十三个人中有七个被投进了监狱；甚至连他本人也没能幸免。他也赚了不少黑心钱而没付税，所以他也进去了。他在里面待了三十一个月，现在被放出来了。我不知道他因出卖朋友得了多少钱。”

“大约五万美元，”安德森副队长说，“他把这些钱全投到他的计划里了。”

“如果我们过去的薪水都不付税，掘墓者和我也能多赚五万美元，不过我们是警察。”棺材主在阴影中说道。

“我们还是别管这个了，”安德森副队长不耐烦地说，“关键是得让他活着。”

“是啊，黑帮团体要杀他这个可怜的小告密者。”掘墓者说，“我还听说他们在盛传‘欧玛利无处可藏，只能逃跑’这样的话。然而欧玛利没有逃跑，他只是藏在了《圣经》后面，他也没有死。那么，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重要，居然在他出狱后十个月、黑帮团体想杀他的时候要出动警察保护他？”

“一方面是因为，哈莱姆民众、掌权的牧师和种族运动领袖认为他为社会做了许多好事。他不仅替一个旧教堂还清了抵押贷款，还发起了新回归非洲运动。”

“但最初的回归非洲运动团体并不认可他。”棺材主插了一句。

“这些人一直纠缠着队长，要求警方为奥哈瑞提供政治保护，已策万全。他们迫使队长相信，奥哈瑞的死将会引发一场种族暴动。”

“你相信吗，头儿？你认为他们已经让队长相信了这种胡说八道？你认为黑帮团体会在他出狱十个月后再来杀他？”

“或许这些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发现他的真面目。”安德森副队长说道。

“就算这是个原因吧，”掘墓者让了步，“那其他原因呢？”

“队长没有说。他并不太相信我和局长。”安德森副队长自嘲道。

“只有当他做噩梦时梦到我和掘墓者枪杀了所有无辜的人时，他才会相信。”棺材主说道。

“别问原因，只管去做。①”安德森副队长引用了一句名言。

①原句是“Ours is not to reason why，ours is but to do and die”，出自十九世纪的一首古诗。

“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掘墓者说，“等到下次战争爆发时再告诉人们这句名言吧。”

“言归正传，”安德森副队长说，“欧玛利想要与我们合作。”

“他为什么不和我们合作？不用花费任何东西就能救他的命。欧玛利是个告密者，但绝不是个傻瓜。”

“给这个出狱的囚犯做保姆，真让人觉得羞耻。”棺材主说道。

“命令就是命令，”安德森副队长说，“或许情况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你可别告诉我他不会受到应有的制裁。”掘墓者边说边站了起来。

“你知道那个回头浪子的故事吧？”安德森副队长问道。

“是的，我知道。可你知道那个小肥牛的故事吗？”

“什么小肥牛？”

“回头浪子回家时，人们发现他的小肥牛不见了，遍寻不获，最终放弃了寻找。他们去向浪子道歉，却发现这位浪子已经变得肥胖无比，他们便杀了他，吃了他，不吃小肥牛了。”

“可千万别让这种事发生到我们的浪子身上啊。”安德森副队长不带一丝笑意地说道。

这时电话铃响了。安德森副队长拿起听筒。

听筒那边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队长？”

“是副队长。”

“好吧，管他是谁，我只想告诉你地球爆炸了，地狱之门打开了。”接着他说出了回归非洲运动集会举行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