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衣服吧，会着凉的。”

田冈沉默着，心中充满了悔恨，他感到无端的愤怒，觉得自己就要发作。

女人替他递上衣服，望着他穿，并用母亲一般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以后别上这种地方来，你还是个孩子??”

田冈猛地站起来，到门角抓起鞋子，狠狠拉开门，气呼呼地冲向走廊尽头。

“喂，等一等，别走，等一等嘛！”

后面传来那女人焦急的声音。

田冈毫不理会，匆匆跑下楼梯。外面是倾盆大雨，田冈顿时驻足不前。

“给，把我的雨伞拿去吧！”

女人来到他的身旁，撑开一把花伞递上。并且说：“你不是跟另一个同来的吗？雨这么大，到我房里坐坐，等他一起回去吧！”

她是说同来的丰代。但田冈不想再在这种地方停留片刻，也没向女人打任何招呼，撒开双腿朝雨中奔去。

九

在17岁的田冈一雄看来，男女之间的事情本该是无比严肃、神圣的事情，他曾准备以巨大的热情去迎接和享用它，没想到突然变得如此随便、简单。这完全是对自己的践踏！巨大的空虚感使他恼羞成怒。

田冈在大雨中发狂地奔跑，企望让雨水冲刷掉一身的肮脏。

在霓虹灯闪烁的福原街道上，狂风裹着暴雨，如同千万支利箭，猛烈地朝田冈攒射。

穿着雨衣或打着雨伞的人们匆忙给他让道。

被人碰撞或撞倒了什么人，他浑然不知。

“站住！站住！”

他听见身后有人高喊。

田冈脚步踩踏溅起的积水飞到了那个人的脸上。

“站住！他妈的，老子叫你站住！”

后衣领被一只大手重重抓住。

田冈停下来。

回头一看，屹立在眼前的是一个将近6尺高的魁梧大汉，他穿着花衬衫，头发蓬松，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举着雨伞。

“你这小杂种，弄湿了我的裤子，就想这样轻松地跑掉？”大汉抖动着裤脚大骂。

“狗杂种，跪着爬过来给老子舔干！”

大汉眼里露出决不轻饶的杀气。

田冈毫不示弱，失落与厌恶感猛然转化为殊死搏斗的愤怒。

他后退半步，同时攒紧了两只铁拳。

这时雨还在下，但小了一些，有几个行人停下来，站在一旁观望。

大汉欺他人小力薄，一把就抓住了田冈的手腕，接着一个甩背，田冈身子飞起，在空中翻了一个斤斗，然后“扑嗵”一声，重重地摔倒在路上的积水里。

水花溅出一丈多远，旁观的行人急忙后退。

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田冈分明不能接受惨败的事实，他一个翻身从积水里爬起来。

“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