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就非得在家里讨论吗?不能出去说?”
“你知道姐夫平时都不怎么出门的。要么在家里,要么就在山上待着,他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亲爱的,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呀。”
“我可以不去吗?”
卓越一愣,顿了顿说:“为什么?”
祁小祝无奈地说:“说实话,我确实不太想去。但不是为别的,主要是我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应酬,这你应该也知道。再说,我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你都看到了。饭都顾不上吃,哪有心情顾别的?可是,你也说了,姐姐病了,于情于理我们都该过去看看。你呢,话又说出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再不想去,也得跟着吧?总不能让你下不了台。”
卓越的脸马上就变了,一把抱住祁小祝,狠狠地亲了她一下:“老婆,就知道你深明大义。”
“你不用说好听的,我不吃这套,我的态度已经告诉你了。而且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真不是做女主人的料,万一招待不周,你可别怪我。”
“怎么会呢?我家陛下往那儿一站,就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还想怎么着?谁敢抱怨试试?那您的粉丝不得把他们大卸八块喽?”
卓然斜倚在一个贵妃椅上,懒洋洋的,确实没多大精神。看到他们,勉强笑了笑,又责怪地说了句:“不是让你们别来吗?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应付得来。”
“姐,你就别逞强了,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好好休息。下面的事你别管了,有我们呢。”卓越对姐姐不爱惜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满。
祁小祝的嘴角一阵抽搐。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在他们进来之前,卓然是在悠闲地看小说的。只不过,现在,书被包到了毯子里——“证据”没有了。
然后,因为生病而身体虚弱的卓然当然要留在楼上休息了。祁小祝认命地跟着卓越下楼尽“半个女主人”的义务。
楼下的这帮客人,平时被卓然的手艺养刁了胃口,都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吃什么。祁小祝一看到那些菜名,脑子就开始发懵。这些以词牌名、古诗命名的菜,都是用什么做的?虞美人、小楼一夜听春雨、人生若只如初见……我的妈呀,这是穿越时空了吗?
还好,卓越一直在旁边跟着,总会适当地出面提示。但是,客人们一听大厨不舒服不能亲自下厨,脸上均露出明显的失望。卓越向众人告罪:“对不住啊,下次吧,我姐实在是坚持不了了。今天咱们就换个口味。”
莫慎行的爱徒很赶眼力劲地接口说:“哎哟,师母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就说嘛,今天一直没见着她,原来是病了。”
“可能是太累了吧,头疼,又腰酸背痛的。”
几个客人抱歉地互望几眼,向主人致歉道:“不好意思啊莫老师,早知道师母身体不舒服,我们今天就不来打扰了。”
莫慎行似乎有些心绪不宁,人也显得特别疲惫,淡淡地应了声,转而又分别对卓越和祁小祝说:“卓越你先陪客人说说话,我跟承承上去看看你姐姐……小祝,你去帮帮秦姐,准备一下晚饭。”
说完上楼去了。
楼下的几位客人面面相觑,非常尴尬。莫慎行向来宽厚,人也豁达好客,从来没用“客人”称呼过他们,更别提直接闪人了。这次,好像真讨了人家的没趣。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气氛有点凝滞。
祁小祝跟卓越对视了一眼,忍着笑进了厨房。是啊,识趣点就赶快走吧?把师母都累“病”了,你们的莫老师能高兴吗?祁小祝非常看不惯在座一位叫“眄人”的年轻艺术家。这位艺术家她见过几次,据说他玩的是行为艺术,思维和行事均非常怪异。每次来,都是一副沉郁哀伤的表情,坐在沙发上不是吃就是喝。偶尔开口,说的无非就是“这个世界被上帝强奸了”之类的话。祁小祝是个行动派,很看不上这些光是嚷嚷却不付诸行动的人。你觉得这个世界被上帝强奸了,那好啊,你去反强奸,或者主持正义,都可以。单是在这里呼号几句,就能上达天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