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所有南京和西安的通讯联络都中断了,南京最早知道西安事变消息的,既不是来自CC特务系统和陕西特务处,也不是来自戴笠特务处的西北区和陕西省站,而是12月12日下午3时由驻守在潼关的79师师长陈安宝发来的电报,全文只有十三个字:西安发生兵变,委员长消息不明。
深夜,宋美龄一个紧急电话把戴笠召去,戴笠忐忑不安地来到中央军校蒋介石官邸,只见孔祥熙、宋美龄神色焦急地在书房里等着他。
见戴笠来了,宋美龄急忙奔过来,递过一张电文道:“戴科长,你总算来了,帮我想想办法吧!”
戴笠耷拉着脸,甚至到了精神崩溃的程度。他知道一切从这一刻起乱了。宋氏兄妹则认为千万打不得,一旦打起来岂不要蒋的命,一定要通过政治途径达到和平解决。
从宋美龄家出来,他每遇到一个黄埔同学或特务就哭道:“校长这次一定凶多吉少,很难有活命的可能。没有了领袖,我们的革命就要失败了,这如何是好?”他去找何应钦,了解国民政府西安事变的反应和部署,何应钦坚决主张立即调动中央大军,讨伐张、杨。
戴笠又去见复兴社的高干们,复兴社内分成主战主和两派,意见大相径庭,双方争吵不休。
12月21日,宋子文第一次赴西安后,回到南京,与宋美龄商定,22日宋子文再次携宋美龄飞赴西安,与张、杨谈判。戴笠听到消息后,决定冒死赴西安一行。
21日晚,他在南京特务处大礼堂召集骨干特务讲话,讲到动情处,流着眼泪说:“校长一身系天下安危,今竟为张、杨叛变所扣押,生命垂危,前途堪忧。我们失职,未能事先明察,导致校长蒙难,真是罪该万死。现在唯有尽最大努力,进行挽救。我现在决心随夫人、宋部长一起飞往西安,去营救校长,此行凶多吉少,我到西安愿与校长同生死。同时,你们在家,也要把日常工作做好。”
戴笠说完,环视众人,见没人发言,于是大手一挥,宣布解散。
就在这个时候,一路凄惨的哭声从外边传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毛人凤。原来戴笠已经想到毛人凤会劝阻他,所以开会的时候就没通知他来参加。
但毛人凤还是得到了消息,于是一路哭过来,屈腿跪下,央求着他:“雨农兄,你千万千万去不得啊。”
毛人凤哭干了眼泪,言明了此去的凶险,但还是没有效果。戴笠铁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