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老程过来了,与活色生香的胡星斗一对比,有点憔悴,有点老气横秋,他很显疲态地坐在若琳身边的椅子上,若琳正了正身子,很端庄地与一脸忠厚实诚的老程配成默契的“夫妻相”。
殷姑娘却因老程来得晚,铁了心要罚他三杯 ,然后在老胡的笑声中,微叠兰花指,杯 杯 端到老程唇边,娇媚十足地颐指气使,气势很盛地命令他喝下去,然后眨着媚眼,假睫毛忽闪忽闪的,不喝就马上撒娇不干的架势。要搁在电视上,该上演被灌者吟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诗句了吧。
若琳冷冷地旁观,心中大怒 ,小胸脯一鼓一鼓的,但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三杯 喝完了,就听对面的女人夸张地咧开薄而锋利的红唇大笑起来,“瞧程哥哟,脸红扑扑的像个大苹果,若琳你还不趁机咬一口…… 哎,好男人啊,越来越少了。”娇 吁吁,快上气不接下气了,靠,有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地挑逗的吗?再斜眼看胡星斗,哦,这个男人有点尴尬似的,如坐针毡呢。一桌子人都被她举手投足两下子治得七荤八素,神经 兮兮。而且她属那种典型的人来疯,越是人多越玩得开,越不会掩饰自己的女性优势,不当交际花真是亏了去了。
饭吃到一半,瞎聊,左一句右一句,没什么正经 ,若琳一看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吃吃喝喝,胡说八道,就以不舒服为由要回去。别人不知道她怀孕了,老程不让外说,自己心里有数,也很体贴,说走就起身招呼了一声,挽着若琳的手就走了。
胡星斗也有点喝高了,看着老友离去的身影有点自言自语:“这家伙天生是听女人话的人,跟谁 在一起听谁 话,服服帖帖的,娶谁 都是‘妻管炎’,直不起腰。”
殷月红也喝得一脸桃花般的红晕,含混不清地接了句:“要是没有王若琳,我就去跟老程…… ”转头看到胡星斗严厉的眼神,故作呵呵傻笑咽下了后半句。
半道上若琳也发脾气呢,“以后不准与她一起吃饭,浓妆艳抹张牙舞爪的婊子似的,见谁 上谁 的床,什么样子!你朋友胡星斗也不是个好东西,见不得女人,什么人都上,一点品位没有,一对不要脸!”
老程呵呵笑,心里很高兴。这年头找个一本正经 有传统思想的女人不容易,她紧张、气愤是因为在乎自己、喜爱自己,同时觉得有趣,以四十一岁看透世间百态的眼光,看年轻女人之间的指责、掐架,本身就有意思。
若琳的气还没完呢,在所有脾气中,只有这种醋意是想发多大发多大的,还会招来他的感动和爱意。
那晚胡星斗也五迷三道地跟着殷月红回了家。殷姑娘摸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扔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帮了我大忙,好处费,不白使唤你。”
老胡用训练有素的手指一捏,“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