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巧就巧在她刚练习劈叉的时候,那怪头怪脑的风就吹起来了,而且越吹越大。而更不巧的是,这怪风把谢彩凤的裙子揭开了,像降落伞一般掀起来了,那么风起处她的春光也就泄露出来了。谢彩凤一边四处望,一边急忙蹲下,手忙脚乱地用裙子裹住了自己。
谢彩凤突然发现在困牛石平台下方,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在朝上贪婪地望着自己。那是段大庆,他黑着脸,见谢彩凤发现了自己,赶紧慌乱地扭过头,装着若无其事地问道:“小凤,你见着你妈同癞子书记没有?”
谢彩凤冷冷地望着他,说:“我哪里知道啊,癞子书记不是喜欢开会么,你到他开会的地点找不就可以了?”段大庆见谢彩凤说的不中听,就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大哥,说是要开会,倒周游列国了。”说罢,骂咧咧朝牛背湾走去。
小凤妈和癞子书记总开会。从牛背湾人那鄙夷的目光中,从老爸与母亲争吵以及冷战频率的增多,谢彩凤知道那是多么丢脸,多么下贱的事情。但是,作为一个小女孩,她能有什么办法?
谢彩凤就看见小姐姐了,她赤裸着,躺在江边的沙滩上。她那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牛背湾那灰色的天空。
谢彩凤突然想哭,但是她却没有落眼,只是狗一般干号了几声,然后去背背篼。可是,她停止了动作。她又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那是一个罩着黑色头套,身材高大的男人。接着,她闻到一股酒味。“鬼!”谢彩凤捂着脸大声干号起来,她的号声合着呜咽的江风,贴着嘉陵江面轻轻滑过。谢彩凤号了好久才止住声,在她止住号声之后仍然背着背篼沿着江岸急忙往家走。
经过那蓬茂密的夹竹桃旁,谢彩凤只觉眼前一黑,被人突然往后推搡了一下子。谢彩凤趔趄着,努力地想使自己站稳脚跟,无奈那人的力气实在太大,谢彩凤就仰面朝天倒在地面。当然,谢彩凤不仰面朝天也不行,那一背篼沉甸甸的蔬菜帮了那人的大忙,它助纣为虐般带累着可怜巴巴的谢彩凤仰躺在背篼上,两条背带把谢彩凤的两只胳膊牢牢地束缚住了。
仰躺着的谢彩凤,这时完全可以喊叫。那么,那人兴许会受到惊吓而放弃罪恶行径。但是,谢彩凤却睁大了眼睛,想努力地把眼前的人和事看清楚。那人嘿嘿一笑,手一挥,一股子生石灰扑面而来,谢彩凤的眼睛就被黑暗罩住了,嘴里也被塞了一团臭烘烘的东西。当那双粗硬的大手在她的胸部和下体上揉搓之时,谢彩凤突然大笑起来,她笑得咯咯的,那笑声就像机枪声一样。突然,谢彩凤的笑声一下子断了,是她的喉咙被卡住了,接着裙子也被撩了起来。她感觉有坚硬的东西撕扯着自己的下体,使她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觉。谢彩凤轻易不求人,可此时也只能说:“鬼啊,求求你,饶了我吧。”
“鬼”却并不答话,那坚硬滚烫的下体却坚决有力地冲击着谢彩凤。谢彩凤感觉那每一次撞击都是一次致命打击,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昏厥过去了。等她苏醒过来时,发觉自己还仰靠在背篼上。
谢彩凤干号着,哇哇地呕吐起来。这时,背肩带被她在不知不觉中挣脱了。她站起身来,看着自己大腿上的血渍,光着脚丫在江岸跳天舞地地大笑。她高声责问着蓝天:“天,你为什么助纣为虐,睁着眼叫鬼作恶?!”她跺着脚,笑眯眯地问着江:“江啊,你不发大水,把这恶鬼卷走,使世界落一个干干净净?”
谢彩凤没有眼泪,她的泪水稀少,是她自己的珍贵资源。她掉转头,望着牛背湾搬运新村,暮色中的牛背湾默默无语。牛背湾已经很苍老了,那摇摇欲坠的吊脚楼,那青光的石板路,都显露出龙钟疲态。
谢彩凤跪在江边,狠狠地用江水冲洗着下体,对着浑黄的江水,她大声喊道:“苍天作证,江水作证,小女子坚决要离开这里,连屙尿也不会朝着这个方向!”
谢彩凤坐在湿漉漉的嘉陵江边,把掉在沙地的夹竹桃花圈拣起来。经过刚才一番挣斗,许多夹竹桃花已经凋落,剩下的也已枯萎。谢彩凤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桃花啊桃花,你怎么也同我一样,这么遭孽?”她把花圈重新戴在头上,陷入一种混混沌沌的状态。她咂吧着嘴唇,好像狗一般,嗅出自己身上有了一种全新而迥异的味道。她知道,她已不是过去的谢彩凤了,经过那“鬼”的蹂躏,她已经从一个姑娘成为一个小妇人。其实,女人都要走这样一条路,但是,自己的路为什么这样简单,也这样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