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学的时候,有一次期末考试,我拿着成绩去给主席看,因为当时我的学习成绩,用现在的话说是满堂红,都是满分,只有一门体育,是用黑笔写的良。我当时想成绩这么好,主席一定夸我,没想到主席看了一看,沉思了一会儿,说是每门功课都学到五分固然好,但是这样是不专的。他说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把精力平均分配到每一门功课上去,你就必然有所得有所失,所以你要把精力集中在一门、两门你最喜欢的功课上来,对它进行一些深入的研究,多问一些为什么,你才能抓住这门功课的实质,研究得更深更透一些。
我听了主席的话以后,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以后我就专攻一门到两门。我比较喜欢音乐,另外我更喜欢的是写作文,喜欢语文课,所以后来我更多地把时间用在语文上,用在写文章上。在中学的时候,我的文章在班里是比较好的。我对文学的兴趣越来越大,后来考大学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北大中文系。
记者:您和主席也经常讨论文学方面的问题,听说有一次您看了外国小说《简·爱》,当时看得废寝忘食,被主人公的爱情深深地打动,随着主人公的情绪一把鼻涕一把泪。后来有一天您去看主席,就对主席大大讲了一番自己对这本书的感受。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再去看主席的时候,您发现《简·爱》这本书就扣在他的桌子上,是吗?
邵华:是,当时我看小说都看得痴迷了。后来我也觉得对《简·爱》有些地方我说得太过了,给主席讲,主席就笑了笑。
我觉得主席这么做也是出于一位父亲的心理。也想看看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关心一个青年人的思想动态问题。曾经有些人讲主席根本没有读过外国著作,我说那纯属偏见,是对主席不了解的人。在上世纪50年代初,主席就说要看《茶花女》,他找不到这本书,就托我姐姐,后来我姐姐想办法到她的一个朋友那儿借到了一本。过了一段时间主席就把这本书又还给了我姐姐,我姐姐拿到这本书以后,顺手翻开一看里头圈圈点点,甚至还有眉批,把我姐姐吓坏了。她就觉得我从人家那儿借来的,几乎是一本新的书,现在被主席都看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还给人家。所以后来我姐姐给我讲,她把这本书还给人家的时候,说了一句,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还给你,然后扭头就跑了。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岸英与我们告别,再也没有回来。他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多少年过去了,我们依然永远地期待。”
——邵华《毛泽东之路——追寻父亲的足迹》
1950年10月19日夜晚,岸英和战友们在沉沉夜色中跨过鸭绿江大桥,参加抗美援朝。11月25日,参战仅一个月的毛岸英牺牲,年仅28岁。
听到岸英牺牲的消息时,正是北京隆冬的季节,毛泽东只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一抬头看到窗外的枯柳,他念了这样一首诗:“昔年种柳,依依江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停顿了很久,毛泽东说,先不要着急告诉思齐。
记者:主席对于毛岸英同志要求是相当严格的,他对儿子的培养就是要艰苦奋斗,要到第一线去锻炼。听说北京解放时,中央领导要进入中南海、颐和园、香山,那时国民党在周围埋了很多地雷,主席要求岸英同志和扫雷班的人一块去扫雷,那都是干最危险的活。万一找不好、检查不好的话,踩到地雷上随时有牺牲的可能。但是主席就是要求孩子们别人怎么做,你也怎么做,跟着去做……作为主席最钟爱、寄予期望最高的儿子,岸英同志的牺牲肯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灵创伤。而您的姐姐却在很长时间内不知道丈夫阵亡的消息,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