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来广州代销江门票,仅广州一地,就收到53万张票,加上江门的7万张票,总票资达3万元,六成派彩,彩金总额高达1.8万元,头彩超逾1万元(1.08万元)!这个数字在开彩之前,就能算出,中彩人有多少,则要等开彩的结果。
霍芝庭和吴铸云在江门票厂。开彩事宜准备就绪,厅内厅外人头攒动、喧声鼎沸。吴铸云突然紧张了起来,与霍芝庭说道:“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中头彩的人不在广州。”
霍芝庭也有这种忧虑,他愣神一想,一击掌:“有了,如果真是江门人中头彩,我们就请他们去广州领彩!”
开彩出完字,核对票厂收集的票根,果然两个中头彩的人都是江门人。二彩、三彩,则以广州的票友居多。没多久,两个中头彩的江门人先后赶到票厂办房,兑票领彩,他们一个是小菜贩,一个是无业的赌棍。
霍芝庭要他们充当一次广州的票友,到广州去领彩,条件是彩金不变,食宿船资全包,还可去广州吃海鲜、进高档的“半掩门”(立等可嫖的妓院)逍遥一次。两个票友乐不可支,不暇思索便满口答应。
乘坐汽船赶到广州,将开彩结果公榜于江门票的代销店,店外熙熙攘攘,和各地每次开彩结果一样,几家欢乐千家愁。然而,两名头彩都在广州,江门的票商很懂得捧广州票友的场,令两名头彩票友坐上彩轿,吹吹打打、一路爆竹响声震天,弄得全广州家喻户晓。
霍芝庭达到预期目的,待两个“活广告”从妓寨出来,给了船资,令他们开路。
其实,广州的票友若寻根究底,就能根据票根号码,证实中头彩的那卷票,没有在广州代销。没有人去做这项工作,同行冤家麦竹寰本该去做,却没有做。霍芝庭也仅仅“调包”一次,以后,因为广州买的票多,中彩的概率也大,他并不在乎一两次概率失调。
江门票喧宾夺主,风头一时压过广州票。麦竹寰虽然反应迟钝,对地方分厂的这种明目张胆的越界侵权行为,也不会熟视无睹。
有恃无恐
麦竹寰下了帖子,约霍芝庭到香茗茶楼饮茶。霍芝庭同吴铸云如期赶至。麦竹寰手下来了5人,麦竹寰脸带笑容,另5人神态冷峻,分明摆下讲数交锋的架势。
寒暄之后,麦竹寰叹气道:“霍贤弟,自从江门分厂越界来广州卖票以来,总厂的投注额直线下降。霍贤弟,你们这样做,是否不太妥呀?”
霍芝庭笑道:“麦大哥,小弟欢迎总厂来江门代销广州票,小弟定会舞龙放爆竹接待总厂的带家。麦大哥是赌坛老行尊,这事不用小弟自作聪明,点拨大哥了,总厂不是雇了数十带家,到全省各地推销广州票嘛?莫非这也是官契里特许之权利?”
霍芝庭和吴铸云,已经通过关系在民政公署(相当于省政府)查看了与山铺票总厂的官契文本,官约也没有对带家的范围作出规定。麦竹寰连这点都不要求官方注明,实在是太缺乏经验了。
麦竹寰一时愣住,没想到对方倒打一耙,支唔说道:“总厂确实派了几十个带家到县镇推销广州票,那都是没有开山铺票的地方。你是知道的,总厂一年承饷80万元,我都给逼得寝食不安,现在你们这样一弄,我到哪里去完成80万年饷?再说,你们不但越界,还到广州开彩,我们总厂开彩后,都是中彩的票友自己来广州领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