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跟着她继续往里走,地面逐渐转为平坦,又逐渐出现了地板。这个矿洞的深处宽敞得多,也已经被人开辟成了一座外表晶莹剔透的实验室。只是越向前走,那呼吸声就越明显。我见金列科娃神色坦然,也自我镇定下来。但当我走进实验室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团巨大的黑影铺天盖地向我压下来!我似乎已经感受到那黑影带来的森森寒意!但金列科娃已经随手打开实验室里的白炽灯。
灯光之下,一条老狗有气无力地趴在平滑的地板上。这条狗已经衰老到浑身剩不了几根毛的地步,肌肉松弛,骨骼突出,看上去似乎连站都很难独立站起来。但我们进了实验室之后,它还是勉强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角落里继续趴下。这竟然还是一条瘸狗。这样的狗在伦敦都只会沦为流浪狗,我很好奇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金列科娃说:“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了。不过它很温和,从来不惹麻烦。”说着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KFC的鸡腿,扔到那老狗嘴边。老狗趴在那里,耷拉着眼皮,全然不动。但我刚一走神,再注意的时候,鸡腿已经不见了。
我走神的原因,是看到了这间实验室的主体。在它的中心区域,是一张宽大的屏幕。屏幕前面是一座满布各种按钮的平台,金列科娃正站在平台前聚精会神地操作着。屏幕亮起来,Q先生的影像随即便清晰了起来。
Q先生随着他的身躯慢慢转动,似乎也看到了我,说:“哦,冯阁下。你终于到了。我们都对此感到欣慰。”
我说:“这还要多亏您和您的组织鼎力相助。Q先生,不过我想知道,我的家人现在在哪里,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
Q先生沉默了一会,坦率地说:“这个问题。或者不应该用在哪里来描述。他们现在的确切所在,我也并不知道。”
我说:“可是您留给我的那封信,落款日期就是昨天,2009年12月21日。”
Q先生说:“的确是。但是那封信,是6年以前就写好了的。”
我立即转身望向金列科娃。金列科娃摇摇头,抱歉地说道:“你高估了我的能力。我并不能感知任何时空的任何事。这件事和我无关!”
我问Q先生:“那么这封信怎么会在6年前就预知到了昨天的事?”
Q先生说:“这个秘密需要你自己去解开。我说过,人类历史上将再次出现如此少的人对如此多的人作出如此伟大的贡献。现在的问题在于,你,冯阁下,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和我们共同解开这些秘密。这些秘密无论对你个人,还是对我们基金会,乃至整个世界,都极其重要!我坚信我的眼光是正确的。”
我想都没想,开口道:“好吧,我加入!”
我这话一出口,金列科娃就显现出很惊讶的样子,而我的惊讶,还在金列科娃之后。我所以惊讶,因为我知道金列科娃为什么惊讶。她显然可以感知到我思维的变化。但是当我冲口说出加入之前,她竟然没能成功探索到我的思维。这是因为,我在说出这句话之前,甚至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完全是鬼使神差一般。虽然说出这句话,我并不后悔。而且直到若干年以后,也从未后悔。
我这么果断的加入,Q先生似乎也很高兴,呵呵笑道:“好啊好啊。冯,很高兴你这样的人才加入我们!以后我们就是同一个基金会的同事了。虽然我现在的位置离你还很远,但是我们会时常保持联系。”
就在这时,画面中一阵紊乱,又出现了一个人,正是那个身手相当出众的张。只见他在Q先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Q先生冲他点了点头,对我们说:“冯,金列科娃,通讯要中断了。未来一段日子里可能很难再建立这种联系,你们自己小心,我会用其他途径和你们取得联络。不要着急,你们目前的任务是休息和准备。”
通讯中断后,金列科娃看着已经灰白的屏幕说:“他们应该开始转移了。”
我问:“怎么?他们的处境也不稳定?”
金列科娃摇摇头说:“不清楚。从来没有系统公布过。似乎是他们有一个很广阔的活动范围。不过没什么。我们听指示就不会错。”
我们乘坐电梯,回到了地面。金列科娃把那条老狗也带了上来,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不再会使用地下实验室。老狗在实验室里,也得不到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