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多小时后,我们抵达了吉隆坡。
小队从这时起就分成两路。金列科娃把睡眼惺忪的浩二从座椅上揪起来,提着两个手提箱入住了吉隆坡香格里拉酒店。这座酒店的豪华程度倒在其次,我们所看中的是它的高度和地理位置。在这里设置我们的后防线,有便于联系的安全畅通。浩二听说可以和漂亮姐姐开房间,登时精神大振!擦了擦口水,当先拎起手提箱下车,金列科娃也牵着老狗下去,酒店服务人员满脸赔笑地小跑了过来。
我向金列科娃挥了挥手,一踩油门,车子便离弦而去,直奔吉隆坡国际机场。想来不觉好笑,十来天前,我疲于奔命般地逃出英国,落脚的第一站就是吉隆坡机场,想不到十来天后,又领着人马折腾了回来。虽说所谓的人马只有阿奎斯一个人。
这个吉隆坡国际机场,距离吉隆坡市中心尚有50公里。吉隆坡的交通拥堵,虽然不及北京,却也非比寻常。还好我们预留了充分的时间,这才在1月4日上午9时左右,到达了机场。我们这辆车的车载GPS被浩二动过手脚,我在上面连着敲了几下,它上面飞快显示出机场各个角度的立体构造图,以及用红色光点标注着的我们的位置。我又敲击了几下,将比例尺缩小,不远的地方一组绿色光点正在缓缓接近。
我看了看它移动的速度,估计了一下,说:“已经建立联系了,古查矿业的人十来分钟左右就会到。阿奎斯,准备。”
阿奎斯点了点头,把挂在脖颈上的一个黑色小神像取下来,郑重其事地放在手心里,双手合十,低声念诵着什么。他的这个神像,我们也见过,平时就挂在脖子上,和一堆野兽的獠牙串在一起,像项链一样挂着。阿奎斯是玛雅遗民,古印第安部落的最后血统。印第安人信仰多神教,这个黑色神像很可能是他们部族的专属神明。但像这样虔诚的祈祷,我还是第一次见。只见阿奎斯喃喃念诵了大概三分钟,把手一张,把小神像又串回脖颈上,说:“好了。”
我很奇怪,打趣说:“是让你做战斗的准备,不是做祈祷的准备。”
阿奎斯也很奇怪地说:“啊,战斗还要准备吗?”
后来在无数次浴血奋战中,我渐渐信服了这句霸气外露的反问。阿奎斯打仗,是真的不需要准备。他虽然是当代武器专家,精通19世纪末至今的所有枪械。但就他本身而言,使不使用武器完全看临时的心情。他之前之所以去准备武器,还是在我的命令之下,主要为我们预备的。
10分钟之后,我们两人一起下了车。每个人的手里,提着一个刚好在航空托运尺寸范围之内的小箱子。虽然箱子里的东西绝不可能通过安检。我低头看了看表--这块表同样是浩二处理过的--那些标志着古查矿业的绿色光点,已经和红色光点几乎重合。这说明他们已经到了我们附近。我和阿奎斯一前一后走进航空候机大厅,循着光点的方位,正看到一队人从大厅的另一个入口急匆匆走进来。这队人大概有六七个。前头开路的两个人皮肤黝黑,身材壮健,一看就是保镖之类的角色。中间簇拥着两个人,两人都戴着帽子,帽檐深压,其中一个人手里提了一口箱子。后面又是两个保镖。
我看了一眼,迅即与阿奎斯交换了一下眼色。我们两个从两边分开,不动声色的向那队人走过去。那队人进了大厅,停了一会,似乎也在焦急寻找着什么。
倘若是浩二,这时候很可能笑容可掬地伸着手迎过去。但我和阿奎斯,均非初出茅庐。我又看了下表,按了几个按键,表上显示出“目标已经确定,身份确认无误”的字样。我望了望阿奎斯,阿奎斯点了点头,向后退开。我这才迎了上去,这时距离他们已经不满50英尺。他们还在东张西望地找着,还是拎着箱子那个人一眼望到了我,很高兴地说:“啊,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