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只飞不出牢笼的小鸟,对自己有过高的期待却无处可展,也许她更
像一只未开屏的孔雀,偏这笼中还有一只更好看的凤凰,被众人喜爱,其实外面的
世界更适合她,她也能找到一个自己的天地,可惜,她对那只凤凰有太多的心结,
这心结比这笼牢更可怕。”
“她一向很不认同妈妈和我,但最近又和爸妈十分亲密。”
“她的人生有了目标,有了希望,眼睛里不再只有我一个,她一向想得到爸妈的认同的。”肖逸笑道。
我叹了口气:“肖逸,她为什么,不去外面看看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
肖逸停下身,扳住我的肩膀,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家宜,是不是你知道程文豪与她……”
我抬眼看他,等他的下半句。
他犹豫一下才道:“沫沫担心我们分开,你和程文豪……”
我轻轻哼了一声:“你们谈的就是这个?”
他不让我转身,捏紧我的胳膊:“家宜,告诉我,会不会?”
我觉得心中有隐约的怒气待发,扯回自己的手,快步往前走,不想再理会这些事。
“家宜!”
我转身回道:“肖逸,我们离婚了,不是吗?你就不能放我简单地过日子吗!”
他愣在当场,我们隔着夜色相望,良久,他才走过来,不再说什么,将外套披在我身上:“夜凉,我们快回去吧。”
我本想解释,但一想,解释做什么,明天他就上飞机了,何必为了这些无谓的事,再伤感情,我想开开心心地送他走,像这几天一样,都好好的,我们的开始是美好的,结束也要漂漂亮亮。
我帮肖逸收拾行李时,他说让我别把房子卖掉,他很多东西运不出国,要放在这房子里:“这里住习惯了,虽然一个人住有点大,但总比去外面好。”
我默默地一样一样清理,怕少了哪个。
“房子是你买的,你作决定就好。”
“我们这几年的积蓄够你生活,不要急着找工作,最重要是要自己开心,能找到令自己舒适的方式。”他将自己台面的杂物收纳到箱里又将书柜清理了一遍。“肖逸,你干吗这么罗嗦,我第一年工作妈妈也没有像你这样。”肖逸真讨厌,不知道我憋得有多辛苦吗。还不到十二个小时了,就不能说点别的。他一转身便笑了:“是啊,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就觉得你好像刚要学飞的鸟儿一样,怕你撞到这,撞到那,我有些后悔,怎么这几年不让你工作。”我接过他递来的我们的相册,放回书柜:“算了,这个还带着干吗,有限重的嘛,还有好多东西没算呢。”他也没勉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便开车送他到机场,妈妈打电话来问几点的飞机,我说不用了,怕他们一到机场,拉拉扯扯,耽误时间,没办法,只能让爸妈再叮嘱肖逸几句。
像无数次送他出国参加学术会议一样,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临上机时,我交给他一个档案袋:“上飞机再看。”
他良久才接过,眼神忽地昏暗,堆满抹不去的无奈和悲伤,手指边缘泛白。
就在这时,肖逸的航班开始通知登机了,我心“咯噔”一下,紧紧拥抱他,我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良久才轻轻道:“去吧。”
我刚一放开,他又拉我回去:“家宜,我们还有机会上祝融峰吗?”
我推开他,指指自己的小腿:“现在还没有好,好了我再答复你。”
他点点头,随着人流入了安检口。他没有回头。
原来,这就是我们的尽头,就这样完结。我的脑子很不清楚,腿站麻了,走出候机楼,耀眼的太阳一下子照得我有些犯晕,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好,不冷不热,让我连找个理由躲阴避雨都不行,返程的高速公路一望到底,空旷旷的,反倒另一边则人多车多,我一路开得很快,连有摄像头的地方,也未停顿,原来独自行走,虽然有些寂寞,但也如此干脆和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