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在得知林放真的离婚后,我考虑要不要给小司打个电话安慰一下,可是想到林放跟我说,他已经另外请了家庭教师,我还是作罢,心里十分担心小司现在的心理状况。
年前的几天,我在书店里消磨时光,也和老同学小聚了一下,顺便向他们请教,如今外面找工作的情况和机遇。我对这方面,确实知之甚少,也不知道自己的教师专业,该朝哪些方面针对性的来规划。
妈妈给我电话,说让我回去吃年夜饭,夏鸣他们也赶回来了,其实明晚才是大年夜,我并不太想回家。有时候亲人的关心会让我看不清方向,也失去思考的能力,那里似乎就是我一切的根源地,好像信号发射器一般,离得越近,越靠近中心,对我产生的影响便越大,从此,你便这么规律的、规矩的,在这个范围内运作。
是不是肖逸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执意想让我出国,活出另一个家宜。
这种可能的成功性也不是没有,但是,也同样的冒险,植物都会水土不服,何况是人?
我跟妈妈说明天早上才回去与她准备年夜饭,让她等我一起采购,晚上我便驱车上了贺锦山,带了厚的外套和暖手袋,准备一个人去看日出。
我很少有这么冲动和任性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山顶,温度极低,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但这几年来,因为朝阳别墅群的开发,山上的道路修建得十分成熟,基本可以开车直达山顶,到看日峰则需步行,顶多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还是十分方便。
山路很清静,一路张灯结彩,过年的气息十分浓,连山上都因为过年而似乎有了繁华市中心的喧嚣,这世界,可称得上乐土的地方越来越少了。去年我来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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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的幽静。
路过林放的别墅时,我不免多看了两眼,虽然到处黑漆漆的,可我还是一眼便看到他书房还亮着灯,我只是开着车一闪而过,隐约看到窗前似乎有他的影子,但不能肯定。
我一直朝上开到路尽头,这一路有路灯,不用带手电筒,我足足花了四十几分钟才到顶。我抬腕看看表,三点半,还好,顶多一个小时或是一个半小时,便能看到太阳了。看日峰并不大,有一个别致的四人小石桌,放在小亭子里,亭子后面则是一棵百年老树,上面早被游人画得斑斑驳驳,很刺手。
我靠着树荫小睡了一会,天有些微亮时,我移到亭子里,那样视野更加宽阔。
我想我一定不是个很有毅力的人,我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周折,便是为了看这日出的一刻,看到它刚从地平线跳出的那一刻。可是,我竟然在这关键的时候睡了过去,趴在冰冷的石桌上,睡得很香甜,直到太阳照得我的脸有些发烫,我才醒过来,我缓缓起身,对着这美好的天气,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我竟然错过了。
背着阳光下山时,我心里很堵,有些淡淡的恼怒,为什么总是到最后一步,我跨不过去。
如果我跨过去了,这一年之尾,我的这个看日出的愿望就圆满了。
我闷闷不乐开车下山,有些恨恨地想,早知道,我便不走这条路。
到家时,文豪和沫沫已经来了,家里十分喜庆,在外面已经听到嬉笑声。
今年我什么也没有买,只带了束鲜花,可家里早已经放了不少礼品盒。
“姐,快来,今年轮到你收礼物啦!”小鸣兴奋地朝我朝手。
我笑道:“姐等这一天好久了。”
乐怡道:“我们回程前花了一整天时间采购,小鸣一直说,要给姐多买一点,说这些年占了姐和姐夫不少便宜。”
我随手拿起一个方盒:“晚来总比不来好。那好,我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