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孩子们！现在由我给大家演示一下。"我摩拳擦掌地说，暗示他们下面的活动会很有意思，同时也是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我捡起凳子旁边的一张纸把它揉皱，走到一个叫瑞蒂克的五岁小男孩身边，把纸团递给他，夸张地大声对他说："现在，瑞蒂克，我请你拿着这个纸团，把它扔到正确的垃圾箱里。"

瑞蒂克伸出小手接过纸团，半天没动，眼睛盯着一字排开的三个贴着不同标签的绿色垃圾箱。突然，他哭了起来。这可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不过我知道小孩子有时候是会哭的，因为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孩子哭。我认为这个时候不需要停止演示。

"来呀，小家伙！"我继续催促他，"一点都不难。就是把垃圾扔到正确的垃圾箱里去。"我朝着标有"废纸"的那个垃圾箱点点头。

还是没有反应。最后我不得不把纸团又从他手里拿回来，表示理解地拍拍他的肩，然后走过去把纸团扔到废纸箱里。

"兄长！"坐在我对面的年龄大点的安尼施大叫，"等等，兄长，别扔！那是他为你画的！那张画！"

我展开那张纸。真的，是一幅简单而生动的画：高高的、尖顶的山，还有一个人正在和奶牛握手。从他使用白色蜡笔代表肤色来看，那个人应该就是我。这幅画的最下方用红色蜡笔写着大大的"瑞蒂克"！哎呀，真是糟糕！

"瑞蒂克！嗯，画得真棒！这可不是垃圾，瑞蒂克！绝不是垃圾！"我赶紧说。瑞蒂克的哭声更大了。

桑德拉靠过来小声说："没关系的，康纳。"然后她拉起瑞蒂克的手说："瑞蒂克，不要哭。康纳兄长还正在学习中呢。很多事情他还不是很明白，你得教他啊。"这么说招来了孩子们的一阵哄笑，瑞蒂克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对不起，瑞蒂克。"我对站在桑德拉身边的瑞蒂克说，"是我不好。你的画真的很漂亮。我一定要好好保留。"我把画放在胸前抚平。瑞蒂克不信任地看着我。

"好啦，孩子们。该睡觉去了！"桑德拉拍着手说。

孩子们纷纷跳起来把盘子拿到厨房里洗干净，然后上床睡觉去了。安尼施，那个提醒我犯了让人伤心的错误的八岁男孩，继续留在厨房里把锅拿到室外的水龙头下洗干净。等他做完清洁，其他的孩子早都上楼回房间了。他向我张开胳膊让我抱。"你来了，我们都很开心，康纳兄长。"他说。

"我也很开心。"这么说绝对夸大了事实真相。但至少度过了第一天，我真的是松了一口气。我抱起安尼施上楼。

那天晚上，我穿着三层衣服，戴着帽子，蜷缩在睡袋里美美地睡了一觉。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香了，甚至从珠峰远足回来我也没觉得这么累。我和这些孩子才相处了不过两小时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