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伊格回答。
“嗯,我也觉得不是你的。看起来像某个女孩戴过的。你从哪儿弄来的?”
这时候,对伊格来说最省事的回答莫过于撒个谎,说那十字架项链是妈妈的,但是伊格一撒谎舌头就像打了结——还是说实话吧,毕竟是李救了他的命。
“在教堂。”伊格回答道。他很清楚,剩下的不说李也能猜出来。伊格心里很难受,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扯上这个小东西,就连说一句简单的实话,都会让他有种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难受。实话实说从来都不是错事啊。
李把金项链的两头都圈在食指上,十字架悬在他手掌心。“坏了?”他说。
“所以才被我捡到了。”
“是不是个红头发女孩戴的?和我们差不多大的那个?”
“对,是她落下的。我想帮她修好。”
“就用这个?”李敲着那把瑞士军刀问伊格。伊格本来就是用这把瑞士军刀来扭弯项链上的金环,“你可不能拿瑞士军刀修项链啊。修理这么精细的东西,恐怕得用针尖尖嘴钳。刚好我老爸那儿有些精细工具,我敢打赌不出五分钟我就能把它修得跟新的一样。修理东西可是我的拿手活。”
李说着,把目光投向伊格。不用他明说,伊格就知道他想要什么。想到要把项链给李,伊格就觉得浑身难受。他的嗓子紧得厉害,有时哮喘发作之前就是这种感觉。可是为了维持体面和慷慨的形象,伊格只有一种回答。
“当然,”伊格说,“你把它带回家吧,看看能不能修好。”
李说:“好啊,我一定把它修好,然后周日拿去还给她。”
“是吗?”伊格问道。他感觉好像有个光滑的木轴沉到了他的胃底,一头装着个曲柄,有人摇着这把曲柄,不紧不慢地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