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安德鲁·卫斯理(2)

致命魔术 作者:(英)克里斯托夫·普瑞斯特


这本书由美国的多佛尔出版社发行,是一本装订精致的平装书。封面画着一位身穿晚礼服的魔术师,故弄玄虚地指向一只木柜,柜子里冒出一位笑容灿烂的年轻女子,她的衣着在那个年代或许有妨害风化之嫌。

作者名字下方印着:寇德第尔爵士编注;封面下方有一排粗体白字的叙述文字写着:受誓言护卫的著名秘诀书。而封底有一段更长的文字,说明得更详细:

这本书一九零五年在伦敦初次发行,而且是限量发行,只卖给那些准备对内容秘诀起誓的专业魔术师。初版现在已经非常罕见,坊间难寻。

这是首次给一般大众购买的新版,完全未经删减并保留所有原版的插画图解,还有英国当代著名业余魔术家——寇德第尔爵士的注释和补充文字。

作者艾弗雷德·博登,著名的“新瞬间转移”幻觉发明者。博登的艺名是”魔术大师”,可谓本世纪前十年最重要的舞台幻术家,早年因约翰·亨利·安德森而接触魔术,并且是奈维尔·马斯基林的徒弟,他是当代的胡迪尼、大卫·德凡特、程连苏和比阿捷?德?科尔陶。[ 译注:

约翰亨利·安德森(一八一四——一八七四),英国人,被誉为“全球最伟大的魔术师”。

奈维尔·马斯基林(一八三九——一九一七),英国魔术师。

胡迪尼(一八七四——一九二六),犹太裔匈牙利人,被誉为史上最伟大的脱逃大师。

大卫·德凡特(一八六八—一九四二),英国魔术师、投影戏剧作者。

程连苏(一八六一——一九一八),美国魔术师,因与当时另一位著名中国魔术师金林福相对抗,故其取此艺名。

比阿捷?德?科尔陶(一八四五——一九零三),法国魔术师。]当时他以英国伦敦为基地,但经常在欧美巡回演出。

虽然本书不纯粹是严格的操作指南,但里面有对魔术方法的广泛解析,这本书让外行人和专家都能洞悉理解这位生前最伟大的魔术师。

发现我的祖先曾是魔术师是蛮有趣的,但我对魔术并没有特别的兴趣。有些魔术很乏味:特别是扑克牌戏法之类的。有时在电视上看到的假象的确能给人深刻的印象,但对于那些效果实际上如何达成,我从来不感兴趣。

我记得有人曾说过魔术的缺点是:魔术师愈想保护秘诀,愈显得平庸无奇。

艾弗雷德·博登的书中包括一大段扑克牌戏的窍门,还有一段是香烟和铜板的戏法;另外加上一些素描说明。最后有一章节介绍舞台上的幻觉假象,用许多图解说明内藏隔间的柜子、有暗底的箱子、具有吊高设备并藏在幕布后的桌子以及其他道具装置。我浏览了这几页的内容:

我在一九零一年开始执笔。

我的本名是艾弗雷德·博登。我这一生是由我一直赖以为生的许多秘密组成。在这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会写下这些秘密,这是唯一的版本。

一八五六年五月八日我出生在沿海城镇哈士汀,是个充满活力的小孩;父亲是镇上的商人,也是修造车轮和木桶的专家。我们的房子——

我想了一下这位作者坐着写回忆录的情景。不知为何,我想象他是一个高大黑发的严肃男子,蓄有胡须,稍微驼背,戴着窄边的老花眼镜,在微弱的灯光下写作。家中其他人都保持谦恭的宁静,以给大师安静的空间写作。事实毫无疑问是另一个不同的故事,但祖先的刻板印象是很难抛开的。

我想知道自己和艾弗雷德·博登有什么血缘关系。假使是直系血缘,就表示他如果不是我的堂哥或伯伯叔叔,就应该是我的曾祖父或曾曾祖父。若他出生在一八五六年,写这本书应该是在四十岁左右;因此他应该不是我的祖父,而是更早的世代。

序言和主要内容一样,描写方式大同小异,几段冗长的文字说明此书的由来。这本书似乎以博登的私人笔记为根据,并没有打算公开发行。寇德第尔作了相当完整的旁注说明,并增加大部分戏法窍门的描述。书中没有额外记载博登的传记资料,但如果读完整本书,我想大概可以得到一些资讯。

我不晓得这本书会不会告诉我任何关于弟弟的蛛丝马迹,他是我唯一对亲生家族还感兴趣的事。

这时行动电话响起,我马上接起电话,打电话来的是索妮娅,我的编辑伦恩·威克曼的秘书。我立刻想到一定是伦恩要她打给我,确定我是不是在火车上。

索妮娅说:“安迪,车子的安排有变动,艾瑞克·兰伯特把车拿去修理刹车,所以车子现在停在修车厂。”

她给我修车厂的地址,说我可以到谢菲尔德开回车子,那是一辆行驶里程数很高、出了名爱抛锚的福特。这倒让我不用开自己的车,如果有公家车可用,伦恩绝不会用自己的车。

我问:“大叔有说其他事吗?”

“例如什么?”

“这采访还要进行吗?”

“是啊!”

我再问:“公司有其他消息吗?”

索妮娅说:“我们得到加州公立监狱的传真确认,法兰克林仍旧是囚犯的身份。”

“好吧!”

挂上电话我随即拨了父母家的号码,跟父亲通了话。我说我正在前往谢菲尔德的途中,会从那里顺道过去,如果他们不介意(他们当然不介意),我会去他们那儿留宿。

父亲听起来很开心,他和吉莉安仍然住在柴郡的威廉斯洛,而我现在在伦敦工作,所以并不常去看他们。

我告诉父亲收到书了。

“你知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把书寄给你?”

“一点都不晓得。”

“你会读吗?”

“我平常不会看那种书的,不过或许有一天我会读读。”

“我注意到书是一个叫博登的人写的。”

“对,那女人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我想没有。”

挂电话后,我把书收进手提箱,凝视车窗外的乡间景色。天色灰暗阴郁,雨水在车窗玻璃上留下一条条痕迹。我必须专注在被派来调查的事件上。

我替《纪事报》工作,所谓的专栏记者,一个比实际工作内容来得冠冕堂皇的称号。事情的实际状况是父亲以前是新闻工作者,替《纪事报》的姐妹报——《曼彻斯特晚报》工作。对他来说,我得到这个工作让他很骄傲,虽然我一直怀疑他有帮我拉关系。

我不是很优秀的记者,受训课程上也没表现得很突出。我一直很担心,有一天必须向父亲解释为什么我要辞掉他认为最好的英国报社里的一份好工作。

此刻,我心里很挣扎,这次要采访的事件有一部分是几个月前发稿的另一故事牵扯出来的,关于一群幽浮热衷者。从那时起,伦恩·威克曼,我的主编就指派我采访所有有关女巫集会、升空漂浮、自然燃烧、麦田圈和其他怪诞的超自然题材。

在大部分案子中我发现,一旦真正进行调查,一般而言,这些事并没有太多可着墨之处,而且明显的,我发稿的故事中只有少数几则被刊登。即使如此,威克曼还是继续派我采访这些事。

但这次的事件有个出人意料的转折。威克曼告诉我有人从某个教派打电话来问《纪事报》是否可以采访这件事。如果可以,还要求我去采访。他们看过我的文章,认为我表现出适当的坦率怀疑态度,因此可以信赖我的报导文章将会准确无误。正因如此,这次采访看起来似乎又是一次没意义的浪费时间。

有一个新兴教派叫“耶稣基督极乐教会”,在德比郡[译注:德比郡为英国中部一个小郡,素以自然优美景色著称。]郊外建立了一个社区。几天前一位女性会员自然死亡。她的家庭医生和女儿当时都在场。当她瘫在床上,接近垂死时,一个男人进入房间。他站在床边,双手做些抚慰的手势。

过没多久那女人就死了,没对其他两人说什么,那男人则立刻离开房间,之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死者的女儿和房间内两位教派成员认出那男人就是教派创始人——法兰克林·帕特里克神父,因为传说他可以同时在两地出现,教派以他为中心成长茁壮。

这事件有两个值得报导的原因,第一,这是第一次非教派成员见证到法兰克林同时在两地出现,其中一个人还刚好是当地有名望的医生。

另一个原因是法兰克林当时的下落是很确定的,大家都知道他在加州公立监狱坐牢,索妮娅刚才也在电话上确认了他仍然在监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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