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咧嘴微笑,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种好戏要我砸钱去看,我也愿意。”
“对啊,他们差点吵翻天了。戴利太太骂你是小坏坯,老妈骂萝西是小贱人,有其母必有其女,戴利太太听得火冒三丈。”
“嗯,好吧,我赌老妈赢,她的体重占优势。”
“你别让她听见。”
“她只需要坐在戴利太太身上等她投降就好了。”
我们都笑了,仿佛两个小孩在黑夜压低嗓门在笑。“不过,戴利太太有武器,”凯文说,“她那些指甲——”
“天,她现在还留着?”
“更长了。她是真人——那个东西叫什么?”
“耙子?”
“不对,忍者钳,还有飞星镖。”
“那到底谁赢了?”
“老妈,但没胜多少。她将戴利太太推到楼梯间把门关上,戴利太太又吼又叫,猛踹房门,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反而回家和戴利先生大吵一架,骂他乱扔萝西的东西。邻居们都开始卖票了,比‘豪门恩怨’① 还精彩。”
这时,我们以前的卧房传来老爸的咳嗽声,床铺摇得连墙壁都在晃动。我们立刻僵住不动,竖起耳朵。老爸长喘几回,呼吸再度恢复正常。
“总之,”凯文更小声说,“事情差不多就这样结束了。这则头条八卦维持了两个星期左右,后来大伙儿多多少少就忘记了。老妈和戴利太太几年没说话,反正她们本来就不交谈,所以也没什么区别。老妈每年都会发飙,气你没寄卡片,不过……”
不过当时是八十年代,移民是三大谋生方法之一,另外两个要么是去有钱老爸的公司,要么领取失业救济。老妈那时一定期望我们有谁能挣到单程船票。
“她不认为我死在水沟里了?”
凯文哼了一声。“哪会,她说谁都有可能受伤,只有我们家的弗朗科不会。我们没有报警,也没有报失踪人口,但不表示……我们不在乎似的。我们只是觉得……”垫子随着他耸肩动了一下。
“我和萝西私奔了。”
“对。我是说,大家都知道你们在热恋,不是吗?大家也都晓得戴利先生对这件事的看法。所以大家当然这么想,你懂吧?”
“是啊,”我说,“当然这么想了。”
“再说,还有那张字条。我想就是字条让戴利太太暴跳如雷的:有人在十六号乱搞,结果他们发现了这张字条。萝西写的。我不晓得洁琪有没有告诉你——”
“我看过字条。”我说。
凯文转头看我:“真的?你看过?”
“对。”
他等我开口,但我没有多说。“什么时候……你是说在她留下字条之前?她先给你看过?”
“之后,那天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