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孕育和诞生充满了疑问和未解之谜，从单细胞生物到类人猿，到人类，到生物工程“制造”的人类，到具有自我意识的电脑，生命究竟是从何而来，又会去往何处呢？

你对Matrix这个单词熟悉么？这不是一个常用的英语单词。我最早知道它是通过一部电影，中文叫做“黑客帝国”。拍摄于1999年的这部好莱坞巨作，曾在当时引来了极大的观影狂潮。这部电影除了好莱坞惯有的震撼的大场面之外，更重要的是，这部电影探讨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未来世界中，人类与网络的关系。显然，导演思考的结果是不乐观的。拥有了意识和野心的电脑，通过网络这个人类赋予的能力，开始控制和血洗人类。人类再一次被推往了挣扎的生存边缘。于是，新的救世主，面对新的敌人，完成救世主惯有的使命——拯救人类世界。

电影中，人类遭遇毁灭性打击的剧情并不稀缺，可是黑客帝国所描述的灾难却是很可能出现的，在影片上映后11年里，网络更加迅猛地发展并且更加深入人类生活。这都无疑让人开始担忧起世界有一天会不会真的出现电影中的情节。而电影更让人深思的问题在于，一个具有思考，应战，并且渴望谋取权力的电脑距离生命还有多远？观看电影的我们可能早就把这个虚幻的敌人当作了某种生命体，因为我们在观看电影中每一次主角对抗邪恶的电脑时，会像对待任何一部电影中英雄对抗恶人一样，为主角揪心，为失败感叹，为胜利欢呼。那么，一个疑问开始出现，生命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让我们再回到Matrix这个单词上来，这个单词原意有很多，其中一个是矩阵。稍懂计算机理论的人们都知道，计算机程序中充满了由单纯的“0”和“1”构成的“矩阵”。这被普遍观众认为是影片名字的意思来源。我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我硕士期间，无意间听到老师说到胎盘提供给胎儿养料的部分也被称作Matrix。我马上就想到了影片中数次出现的孕育生命的房间，挂满人类胚胎的画面曾经深深地震撼过我。这瞬间就引我陷入了思考。如果黑客帝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了这个单词作为题目，则使电影变得更加富含哲学意味。

熟悉黑客帝国的朋友们可能都知道，影片中的人类都是通过未来生物工程的手段培育出来的，这也就是影片中出现挂满胚胎的房间的秘密所在。孕育生命，这是个很复杂也很古老的概念。我们每一个人都曾经被孕育，也都会背负着孕育生命这个特殊的使命。但是，作为一种本能，我们并不了解它。这几乎是我们生命中最神秘最奇妙也最伟大的一个特征了。导演所设计的未来世界，掌握孕育生命的秘密成为时代标志，或许是无心的安排，但却依然可以感受到人类始终对于“孕育生命”的好奇。

人类对于自身的认知一直都是匮乏和片面的，人们既无法否认自己也是普通的生物种群之一，却同时又不屑于和野蛮单纯的其他生物种群为伍。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尽管达尔文的进化论和分子生物学的无数证据证明了人类隶属生物的一种，可人类却根本无法在地球上找到另一个物种可以像人类一样拥有如此高等的智商。然而，人类将高智商用于圈养动物用以屠宰，种植个别植物，清除对自己造成威胁和无用的植物。从未见到高智商下的应有的怜悯心。但是如果有一天植物懂得流泪，动物懂得求饶，恐怕人类就很难再下手，因为人类看到了它们的人性。而人性，才会让人类发出“同为生物”的怜悯感。这就是人类爱心的最大真相，我们对于动物的爱心是有限的，因为人类对于没有语言交流的动物，潜意识中是鄙视的。

所以，我们也同样可以推论，如果真的出现电影黑客帝国中的局面，“电脑人”对我们同样不需要心慈手软，因为在他们眼中，我们也是低级的。尽管他们没有DNA，不算是生物体。但是面对一个拥有自主思想和欲望的机器，我们却也无法这么简单的将其剔除生命体之外。因为我们目前看到了地球上的所有的“活物”都拥有DNA或者RNA，都可以繁殖后代，于是，我们将这些条件作为定性生物的标准。说到底，我们根本不能客观地描述生命体的定义，我们现行的定义方法无非是对可观察到生命体进行了共性归纳。这个归纳是存在着局限性的，时效性的，这并不能一直作为区别生命和非生命的绝对定义。

而另一方面，我们也得看出，虽然我们一直在寻找潜在可能成为消灭人类的更高等的生物。但是显然从人类控制下的地球进化出比人类更高等的生物很难。或许，有可能人类制造的机器才是最终的“人类终结者”。而人类最终也可能因无法抵御机器的冷静和高智商，被消灭。人类制造的机器，成了地球的主宰，完成了一次与以往不同的“进化”飞跃。当然，无论是一般读者的诸位，还是生物学家都不会将这样的物种灭绝称之为进化。但是，我觉得除了和地球其他生物的身体结构不同，机器或者电脑构成新物种并没有什么不符合“生物”条件的，有思想，有意识，需要获取能量来维持“活动”，可以遗传（资料和信息的传送），甚至可以通过制造新机器来完成一般生物的生殖意义，或许不像人类一样利用“性”作为媒介，但是这也只是生殖的一种和另一种形式上的区别而已。虽然机器的源头与现在地球上的任何生物没有潜在的关联性。那我们可以把它当作另一个系统下的进化。很难说当地球上只剩下了人类发明的这些高智能的机器之后，他们会不会“进化”出多种多样的“物种”来。

另一方面，说到人类自己，我们的身体拆开来其实也无非是一个个没有生命的“零件”组成的罢了。当然，说到这个程度，一个核心问题依然是：生命是什么？没有人能够解释得清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生物学真是一门异常复杂的学说，因为被人类控制着的它还无法真正客观的观察世界。大部分概念都存在着人类的狭隘或者说主观的痕迹。

且先从这繁杂艰难的问题思考中跳出来，让我们回到电影中。黑客帝国的成功在于它糅合这些所有的难解之题，却没有企图去破解任何一个，它就是把这些问题摆在那里，供我们去看。当然，事实上它也无法解释什么。像电影中那些悬挂在那些人工Matrix里的生物工程的人类一样，他们不可能理解自己和自然出生的我们有什么区别，生命的孕育和诞生充满了疑问和未解之谜。从单细胞生物到类人猿，到人类，到生物工程“制造”的人类，到具有自我意识的电脑，生命究竟是从何而来，又会去往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