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玩和休息的人群中，只要是路过这里的男人，不管年老的还是年轻的，总有小姐追上前问话，就连中学生也不放过。我看到，有两位身着校服的十二三岁左右的中学生，推着自行车跑来看电影公告栏时，竟有两位妖艳的女子跟上前去悄声说着什么，最后吓得那两位嘴唇上都没有长出茸毛的小男生落荒而逃。在他们无奈而又无畏的苦笑声中，很明显，他们对这种情形早已是司空见惯。

看来，称这里为浦江最大的红灯区，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们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几伙小姐后，又装着等人的样子，慢悠悠地往广场东面的那两棵大榕树走去。

“我们再转一会，就得定好目标了，否则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我一边对邓保卫说，一边环顾四周。

在这里拉客的小姐足有五六十人，都操湖南和四川口音，也有河南、贵州及湖北的。而在四周那些装作若无其事，或晃荡、或坐在树底下、或坐着抽烟的男人，不是那些小姐们的同伙，就是他们的保护伞。尽管他们装腔作势，但老远就能望到他们和那些三三俩俩的小姐不时碰头说几句，或是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边窃窃私语。

其中，我发觉一位身着苹果衫，像我俩一样将下半截衣服扎到皮带下的男人，不时窥探着我俩。

广场南面那两棵大榕树，据说有二百年历史了，一年四季，它们像一对彼此深爱着的恋人，将其茂盛碧绿的枝叶依偎交融在一起，犹如张开的一把巨伞一样，遮掩着天空中炙热的太阳，将浓荫笼罩在坐在树下小憩的人们。

我俩一路上婉言谢绝了几位拉客的小姐，刚坐到大榕树下的大理石椅子上，从背后又冒出一位年轻女人。只见她30岁左右年纪，梳着一根油光水滑的长辫子，穿着一件款式俗气的白色连衣裙，脚蹬黑色高跟鞋，脸上尽管涂着厚厚的脂粉，但仍然依稀能看到长着明显的雀斑。不过，这位操着湘音的女人，尽管长得不漂亮，但说话的声音很中听。

“两位老板，看到你们转了半天也没有要一个小姐，是不是嫌他们不漂亮呀？”

“一个美女都没有呀……不是说这里有处女的吗？”

“哎哟，原来你们是想找处女呀？哈哈，我说你们为何挑肥拣瘦的呢？原来如此呀……”雀斑女眼里放出光来，一边笑嘻嘻的，一边似乎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

这时，两个外地模样、衣着邋遢的中年男人手指夹着香烟从我们身边走过，同时还掉过头瞟了我们一眼。雀斑女一见，马上丢下我们，三步并做两脚追上前去，问他们要不要小姐……

趁此机会，我飞快地朝周围看了看，发现不远处的绿化带边，或蹲或倚或立，晃荡着十多个形迹可疑的男人，见我们正在和那女人有说有笑，他们向我们投来警惕的目光。当我们看着他们时，对方赶紧掉过头去，看着别处。同时，我还发现，有一个柯福贵在举报信里指称的“头发已花白的老头”，此时也在不远处来回转悠。

尽管他们装得有模有样，但形迹可疑，显然都不是等闲之辈。

“老板，我帮您找两位漂亮的小姐吧。去电影包厢里也可以，去我们的出租屋也行……”见雀斑女离开，一个外表妖艳、身着露脐装的长发女人向我们凑过来。

见我们还是摇头，紧接着又凑上来一个女人。这些拉客女有的要求陪我们看电影，有的口口声声称他们那儿的出租屋条件多么好，多么安全。至于那些出租屋，有的称是在附近的桃花村，有的称是在桃花苑，总之都是空调房，席梦思床，条件都很好；小姐都很漂亮，处女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