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第一次走进托妮的家,差点被正门旁边一个很大的供桌绊倒。这个供桌上摆设的东西有些不寻常--在一个花瓶旁边,居然放着一瓶打开的伏特加,这让我很迷惑,据我所知托妮是不饮酒的。供桌上还摆着一个装满灰的碗,几堆石子和贝壳,还有几尊非洲的雕像,不过看起来都有些暴力、狰狞。
我曾经尝试过各种各样的精神修炼,也因此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中有些人家里也摆着供桌,不过他们只是供奉一些漂亮的水晶,或是几张天使的画像,有些甚至干脆只放一个十字架。托妮家的这个供桌上摆放的东西真的让我很诧异。虽然我知道没什么可害怕的,托妮一直都是个善解人意、有爱心、乐于助人的人。可是尽管如此,我每次去照顾小猫的时候,还是会对这个大供桌敬而远之,刻意地避开它。我想过等托妮回来的时候问问她,看她在"修炼"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去问。因为我觉得如果她想告诉我的话,不用问她也会告诉我的。
托妮从南非回来之后,就向我们宣布,她改了名字,以后大家要叫她"姆巴利"了。过去我也有几个朋友,跑到印度去拜见古鲁(guru,印度教或锡克教的灵性导师或领袖),回来之后就改了名字;还有一个朋友改名是因为不喜欢父母给起的名字,这种事很常见。所以,我们就开始叫她"姆巴利",并没有多想什么,她还是原来的她。不过很明显那次南非之行确实改变了她,至于改变了多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几个月之后,姆巴利也还了我们一个人情,在我和马克去墨西哥举行婚礼、度蜜月的时候,帮忙照看我们的猫咪。我向来都是个工作狂。作为一家广告公司的创意战略总监,我的收入很可观,当然这份工作的压力非常大,工作时间也很长,每周至少要工作60个小时。就在婚礼的前一个月,我还在为一个新接手的大型项目忙碌着。那时正处于项目的收尾阶段,我经常注意到自己的思维有些运转失常。有时,一些词就在嘴边,可是就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我发觉双手很疼,还有些僵硬,我可以让手指在键盘上舞动,但是却常常无法敲击到正确的键位。我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压力太大的缘故。最后还是圆满结束了工作任务,愉快地登上了去往墨西哥的飞机,奔向我的婚礼。我和马克在卡门海滩度过了无比欢快、放松的三周时间,40位亲人和朋友同我们一起庆祝着这一幸福时刻。
可是,当我们回到家中,大约几星期之后,我们的生活就彻底崩塌了。
我大概是在2006年才注意到这些奇怪的症状,可是现在看来,在之前的15年里,我的身体已经明显地呈现出一些多发性硬化症的症状了。有时我的脚趾或手指会变得麻木无知觉;有时在入睡的时候,整个身体都会变得很迟钝、不听使唤,就像很多人入睡时双脚的感觉一样;有段时间,我呕吐得厉害,一星期瘦了20磅;我还感到十分疲劳,步行去两条街外的汽车站都要中途休息两三次。医生们总是告诉我,我的身体没有任何毛病,只是压力太大引发了这些症状。而他们给我的唯一药方就是让我多休息,放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