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费雪和我的丈夫鲍伯住在高塔内,写有关爱情本质的小说,在她眼中世间的人没有理由不快乐。
为何她应该想到我们?我们既无权势又没钱,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们甚至不能算是世间的一分子。
我敢说,鲍伯有时会在半夜醒来,她会问他什么事,他会说我想念孩子。她会说,你的做法是对的,干脆地了断,不要见他们。他听了她的话,因为安迪和妮可不是那种会让人牵肠挂肚的小孩,更何况他的一双毛腿正和玛丽·费雪一双丝缎般的玉腿交缠在一起。
而且,假如他说“不知露丝过得怎样”时,她会用一小片烟熏鲑鱼和一小口香槟堵住他的嘴,说:“露丝会适应得很好,毕竟,她还有两个孩子。可怜我,一个孩子都没有!我只有你,鲍伯。”
我的两个孩子来了又走,他们来要食物,磨蹭两下又离开了。但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他们,我能给什么?魔女的乳房是干瘪的。要完全成为魔女得花点时间,我可以告诉你,一开始你会有筋疲力尽的感觉,自责和美德深深扎根在你活生生的血肉里,你没办法轻轻拂去,必须用力撕开,连同你的血肉一并扯下。
有时半夜里我会大声尖叫,把邻居都吵醒了,但是两个孩子从来没被吵醒过。
后来我只好从泥土中吸取能量。我走进花园,用一把叉子翻搅泥土,能量从我的脚尖传达到我顽强的小腿肚,最后停留在我魔女的腰上:一股蓄势待发、蠢蠢欲动的冲动。它告诉我不能再等待了,行动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