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下旬,丁缪收拾行李南下。
他退了房,带了一些物件回老家,又当废物处理了一些,本想把那部过时的电脑送给文丽姝,文丽姝笑着拒绝了,说自己太忙,只要有空就得抓紧时间睡觉,那有时间玩电脑。但她要那本丁缪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庄殇》做纪念。丁缪有些不舍,但文丽姝开口后,他二话没说就送给了她。然后把电脑卖给了二手电脑商。杂务处理完毕,就定票南下,文丽姝要为他辞行他坚决要求免了,两人在车站击掌约定:等他凯旋而归的时候和庆功宴一并举行。
丁缪乘坐高级“闷罐车”火车,经过36小时的颠簸,在一个“桑拿天”到达了南国火车站。
随着潮水般的人流走出站台,丁缪来到车站广场。
热空气在蒸腾,太阳晒得人满身臭汗,广场的人多如蚁,密如麻。嘈杂声中掺和着令人作呕的怪味。前后左右攒动的人头,一下就把丁缪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
丁缪踯躅在异乡的广场。他象一粒随风飘来的蒲公英,渴望泥土、渴望生长,兴奋中夹杂着孤单、无助。他环顾着这个自己的梦将要开始的地方,四通八达到处是路他却找不着北。他忙拿出手机,正要给石练拨打,石练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石练就是“失恋”的真名字。他告诉丁缪他已经在车站广场正前方的楼下等他。
丁缪举目四望确定方位,然后拖着行李,急急地朝石练说的方位走去。因为火车上长时间的颠簸,他的脚步踏在地上感觉地在晃动,有如在船板上行走,四周的一切景象总觉得隔着一层,有些虚幻。
......
石练把丁缪接到了自己的住处,一座七层高的旧居民楼。石练的房子为二套一结构,两个人各自用了一间寝室。有人管吃,有人管住,丁缪很快就在南方城市安顿了下来。他用打擂赚的钱托石练帮他买了一台二手笔记本电脑,然后所有的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基本全是在这台电脑前度过。
丁缪到达的当天晚上石练和他进行了一次深谈。石练告诉丁缪,他也不是本地人,也是一个南下的淘金者。不过这不奇怪,这座城市是典型的移民的城市,99%的人都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介绍说,这个城市是中国最大的私募资金集散地。这里的资金来源非常复杂,有海外热钱、有地下钱庄、还有私营大企业的闲置资金、甚至还有很多来路不明的个人闲钱。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资金。它们是中国的热钱,几乎每次期货、股市掀起的狂风巨浪都和这里有关。
他请丁缪来是为了联合建立一个工作室,他有近100万的自有资金,但是在这城市,100万属于穷人!这是个富得流油的新兴城市,在这里,只要你有本事,赚钱容易得很!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一定要有名气。这里的人购物买品牌,看人重名气!因此,他们必须包装、神话自己!由此他设计了一个方案,他们必须全力以赴,齐心协力,操作成功,以打造出他们自己的一个响亮的品牌,要全方位地把丁缪打造成一个新的股神。
丁缪听罢惊讶万分!不同意石练的方案。石练解释道:要出名只能如此,只有神话自己才有号召力,这种做法本来也是各行各业的通例。石练还嘲笑丁缪,说他枉自是炒股冠军,连炒作自己都不明白!石练说如果丁缪实在不同意,也不勉强,他希望丁缪自己拿出一个能快速致富的方案!丁缪自己又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只能默许了。丁缪对这事既无奈又被动,对石练的造神计划也就没有继续多问,石练也不具体讲自己的造神方案,只是告诉丁缪,两人分工,丁缪专心研究股票,他负责在外面联系资金和应酬,共同发财。
第二天,石练带丁缪去证券公司。
证券公司极度萧条,气派宽敞的营业室只有四、五个人一脸木然地看着满盘惨绿的报价显示屏。工作人员眼睛无神、万般无聊地打着哈欠。大户室在楼上,大部分紧闭。过往的人都萎靡不振、面色蜡黄,偶尔碰见,彼此也是相视无言,一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