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没有办法的事,”水老鼠仔细想了想说,“我们非出发碰碰运气不可了。最糟糕的是,我已经弄不清现在的地点。眼前这场雪似乎把一切都弄得大变样了。”
确实大变样了,鼹鼠简直认不出原来那个树林了。不过,他们仍然鼓起勇气走了出去。彼此紧紧挨着,选着似乎最有希望的路。他们装出一副百折不挠的快活形象,每一棵新树板着脸不出声对着他们时,他们都装出认出了老朋友的样子。当在千篇一律拒绝变化的白色天地和黑色树干之间看到了缺口、地洞和小路时,他们也都装出似曾相识的样子。
走了一两个小时(他们已无法估计时间了),他俩停下脚步,在一根倒下的树干上坐了下来,喘着气,考虑着怎么办。他们已是既疲倦,又丧气,失去了希望,累得全身酸疼,摔得到处是伤--他们好几回掉进洞里,全身都湿透了。雪太深,让他们几乎拖不出他们的小爪子,而树又比任何时候都密,而且彼此之间难以区别了。树林似乎没有尾,也没有头,没有区别,而最糟糕的是:没有出路。
“我们在这儿不能待得太久,”水老鼠说,“我们得再冲刺一次,再做点儿努力。寒冷太可怕了,这是谁也受不了的。雪马上就会厚得让我们无法走出去。”他朝四面看了看,想了想。“听着,”他说,“这是我的想法:前面那边有个像小山谷的地方,那儿的地面不平,有很多山丘和小坡。我们就往那个山谷走,在那儿设法找个隐蔽的地方,岩洞呀,地洞呀,只要有干燥的地面,可以躲避风雪的都行。先在那儿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努力。因为我们俩已经累得要死了。还有,雪说不定可以停,也说不定会出现点儿其他情况。”
于是他们俩再次站起身,挣扎着往小山谷走,想在那儿找个岩洞,或是一个可以遮住旋卷的雪和猛烈的风的干燥角落。他们正在水老鼠所说的一个小山坡上搜寻,鼹鼠突然被绊住了,摔了一跤,“吱--”鼹鼠叫了一声,脸朝下趴倒在地上。
“啊,我的腿!”他叫道,“啊,我可怜的小腿!”他在雪地上坐了起来,用两只前爪抱住了腿。
“可怜的老鼹鼠!”水老鼠关切地叫道。“你今天似乎不太走运呢,是吧?我们来看看你的腿。没错,”他跪下来边检查着边说,“你的小腿是给划破的。等一下,我找出手巾给你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