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威站了起来,走到周倜的身边,看似路过,又似不经意地说,“你小子会笑到最后的,忍住。我什么时候让你背理论了,你没事还是多看看《微观经济学》吧。”
说罢,老威一个人端着茶杯晃了出去,剩下周倜一个人在屋子里,感慨着老处长的话。
而在他面前的电脑上,打开的一直是搜索的网页。
周倜是在查失忆症,按照病理学的研究,失忆的重度患者才会认不出亲朋好友,同时也会经常重复做一件事情,忘记吃过饭要求再吃,甚至无法行动需要插胃管。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卢晴的情况很怪,吃饭不多还算正常,行动上也没什么太大障碍,可是为什么对于过去的记忆几乎为零了?
周倜觉得,卢晴很可能不是失忆,而是在经历了众多极度惊恐的事件之后,人的思维能力受到严重影响,说白了就是吓傻了。
可是主治医生却一直不同意他的观点,认为主要是中度失忆症,病人在心理上是不愿意去回忆。
这段时间,周倜压根就没有去想升迁的事情,一心想着如何与卢晴沟通,唤醒她的记忆。可是卢晴却是一直处于惊恐与精神恍惚之中,嘴里总是念念有词,凌乱而模糊。
周倜花了很长时间,终于听清楚了其中的一句是“结婚,结婚”。
日子久了,医生都没有什么太大耐心了,只是正常的做一些康复性的治疗,收效甚微。
没几天,干部任用公示出来了,如处长所想,周倜的名字当然不在其列。
同一个办公室的罗奔不明就里,还替他打抱不平说:“你啊,就是太老实,凭你的资历,你的能力,你的经验,只要你稍微活动活动,肯定提拔的人里会有你一个。这次民主评议的时候都有了,怎么到最后公示出来还没有呢?”
周倜只是笑笑不语,年轻人总是把官场想的太简单。笑罢,他有忽然觉得,自己难道这么快就老了么,从思维到身心,就那么服老吗?
也许,是他这样的官场中游,吧事情想的太复杂了吧。
又是暗自在心里笑:好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