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门廊上坐会儿？”他边问边将杯子递给她，她同意了，先走了出去。为了防止她受寒，他为她抓了条棉被。不一会儿，他们又各自坐了下来，她把被子盖在腿上，晃动着摇椅。诺亚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她。心想，天呐，她美得惊人。而他的心却被痛苦无情地啃噬着。

是在晚餐中迸发的。

一言蔽之，他又坠入了爱河。此刻，与她紧挨着坐在一起，他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爱上了全新的艾丽，而不仅仅是记忆中的她。

他对她的爱从未真正停止过，而这回，他意识到这是他的宿命。

“这真是个难忘的夜晚。”他说，他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是啊。”她应和着，“真是个美妙的夜晚。”

诺亚仰头看天，闪烁的星光提醒他艾丽很快就要离开了，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像要被掏空了。他希望这个夜晚永远不要结束。他要怎么对她说？他要说什么才能让她留下来？

他不知道。因此他决定什么也不说。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败了。

摇椅安静而有节奏地摇晃着。蝙蝠又在河上空飞来飞去。飞蛾扑向门廊上的灯火。他知道，在某个地方，有人正在被窝里亲热缠绵。

“跟我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她先开口，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抑或是他的思想在作祟？

“说些什么？”

“像你以前在橡树下跟我聊天那样。”

于是他开始吟诵远古的诗篇，歌颂美好的夜晚。他诵读惠特曼和托马斯的诗，因为他喜欢诗中的意象。他诵读丁尼生和布朗宁的诗，因为他熟悉这些诗歌的主题。

她把头靠在摇椅背上，闭上双眼，当他诵读完时，她感觉暖和了一点。单是诗歌或他的声音都不会在她身上产生这种奇异的效果，但这二者合一产生了超越部分之和的魅力，让她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她没有试图拆开这个整体，她也不想这么做，因为听诗歌不是这样的。她觉得，诗歌不是写来让人分析的，它应当激发灵感而无需理由，令人感触而无需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