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五年里,他所学到的最重要的课程,都是在伊顿公学的红色砖墙外被教授的。每个星期天下午,威廉会在两位全副武装保镖的陪同下散步七分钟,中途会经过克里斯托弗酒店下面的莉莉·兰特里餐厅、猪头 小酒馆、伊顿莫雷美发沙龙,还有“萨佛街的纳特”裁缝铺,通过连接伊顿和温莎两岸、有着一百九十年历史的由钢铁和砖石结构组成的拱桥,然后向着城堡所在的山上前行。
下午四点整,奶奶和嗣孙会在橡木厅坐下喝茶,在这里,奶奶会亲自用一只巨大的、乔治王朝时代的银质茶壶,将茶杯实实在在地倒满再倒满。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时间里,他们会在这里谈天说地,内容包罗万象,从全球局势、说唱音乐、足球比赛赛果到哈里在学校里的表现,以及电视节目上憨豆先生(此乃王室最爱)的搞怪动作、她最新增加的柯基犬和赛马收藏。
他在伊顿的同学伙伴们简单地称呼他为“威尔·威尔士”,这位王子,他仍旧不得不去跟某一位安全人员作斗争——此人乃安保小分队十九位成员中的一位,被分派到伊顿公学来保护他——他的房间也在领主大屋(一个四层楼高的学生宿舍,里面住了五十个男生)里,威廉房间的隔壁。但是现在他可以自由自在地跟其他一千三百名学生一起,穿着他们那爱德华七世时期由“薯片先生 “所设计的、由条纹西裤和燕尾服外套搭配成的别致校服。
威廉在伊顿公学如鱼得水,但是,作为监管人,他却一直在为哈里在拉德洛男校里的表现而发愁。之前,威廉毕竟一直在哈里的身边,当有关妈妈和爸爸的新丑闻被搬上头条时,他能够抚慰弟弟内心受到的打击。不过,威尔斯不需要再担心了。不再跟在他那优秀哥哥的尾巴后面,某个替代对象——一个成绩挺差,但是甚至比威廉还要擅长运动的学生——吸引了哈里的注意力。”这并不是说,他不想要他的哥哥一直守护身边,“一名老师说,”但请试着想想看,从他的影子里面走出来,来到阳光下面,这肯定是一件感觉好到不行的事儿。“
与此同时,威廉开始对异性萌发健康的兴趣。伊顿公学禁止学生们在寝室里挂任何形式的海报和招贴画——只有那些临时悬挂的风景画写真或者纯文字印刷品才会得到舍监的特别批准。但是,就跟他那些同学们一样,威尔斯却在他抽屉的内部贴满了帕米拉·安德森、名模克里斯蒂·布伦基莱和克劳迪娅·希弗——当然啦,还有那对大胸芭比娇娃——的性感照片以作补偿。为了给她那受荷尔蒙驱使的儿子以惊喜,妈妈邀请威廉在肯辛顿宫同饮下午茶,却故意不事先通知:他最爱的抽屉招贴画明星——辛迪·克劳馥——也将加入到他们的茶会中来。可以理解,威廉对这一意外来客感到目瞪口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简直跟我一模一样,“戴安娜跟这位超模解释道,”找不到话可以说的时候,就只会脸红心跳。“
威廉在进入伊顿公学一个多月的时候,参加了他的第一次舞会——伦敦那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舞会。彻夜的狂欢惯常都百无禁忌,然后,第二天的报纸上便登满了各种照片:眼神迷离的嗣子嗣女,甚至是几个有封号的少年从俱乐部里醉醺醺地蹒跚而出,有时还衣冠不整。
一点也不奇怪——当威尔斯跟几个朋友、两位保镖一起现身时,他立即就被一群几乎全裸的年轻少女们给包围了起来。他是个很显眼的狙击目标。身高已经长到接近六英尺,有着宽阔的肩膀,一头乱蓬蓬的金发,刘海搭在前额上,像极了他的母亲。年轻的王子,轻而易举就比很多其他聚会常客强上整整一大截。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保镖们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其中一位保镖这样说:“把女孩子们从他的身上剥开,就好像给香蕉剥皮。她们中的一些赖在那儿,简直是豁出去了。”之后,他向戴安娜坦白,说好多女孩都亲了他,但是他没有亲回去。他再一次抱怨道:“镜头是无处不在的。”
然而,很不幸的是,王子们又一次被搞了个措手不及——这一次是被妈妈。1995年11月20日,星期一,晚上八点整,威廉独自坐在校长办公室里,看着妈妈在BBC最受欢迎的《全景》节目当中倾诉她的焦虑、期冀以及最为隐私的秘密。这场令人心神不宁的采访,在肯辛顿宫中同马丁·巴舍尔进行的长达三小时的单独会面,被完整地摄录了下来——这是戴安娜尝试去抵消白金汉宫那边持续不断地试图把她污蔑为精神病人的一次尝试。她不得不保持攻击状态,她解释道,以此来反击那些关于她“有毛病”以及应该被“放到一个什么之家中去”的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