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头看到一块血迹，手停了下来。

“这是哪个房间的？”他问女仆。

“307房间。”女孩答道。

路老头的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扫来扫去。“是谁的房间？”

“我的。”山姆答道。

床单从路老头手里滑了下去。他又要了梅房间的床单。他又一次恶心地用手摸来摸去。梅张着嘴，她轻轻的呼吸声都听得见。床单在路老头手里滑动，我们周围的人都盯着看。桌子下面有人把手搭在我膝上，是山姆。路老头把床单摸到底，也没看到血迹，这时，梅歪在一边，呕吐起来，吐了一桌子。

早餐就这样结束了。他们叫了辆汽车，没过几分钟，梅、我和路老头就在回我父母家的路上了。我们一到家，还没等上茶，没来得及闲聊和道喜，路老头就开始发难了。他开始对着我父亲说话，我搂着梅的腰。

“我们之间有协议。”他的语气很严厉，没留一点商量的余地。“你有一个女儿让你失望了。”他举起手，阻止我爸爸辩解。“我会原谅的。毕竟这女孩还小，而且我儿子……”

我松了口气——岂止是松了口气啊！路老头认为梅和弗恩昨晚没做他们该做的夫妻之事；而不是他们做了夫妻之事，梅却不是处女之身。假使他认为梅不是处女的话，后果是想都不敢想的——去找医生检查。如果医生查出她完璧无瑕，我们还不至于沦落到更糟的境地；如果梅被查出不是处女身，她就会被迫坦白真相。因为梅已经和其他人偷过欢，她的婚姻就此结束。父亲的财务问题不但没有解决，还可能变本加厉，我们的未来将再次变得混沌，更别提梅将永远声名扫地了。即使在如今这时代，她也不可能嫁入像胡汤米那样的好人家了。

“不用把这些放在心上。”路老头对着父亲说，不过，他的话好像在回应我的想法一样。“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成亲了。你知道，我和我儿子在香港有生意。我们明天就走。但是我不放心。你拿什么保证你女儿会和我们碰头？我们坐的船8月10号开往旧金山，离现在不过17天。”

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爸爸居然再次欺骗了我们！梅挣脱了我的怀抱，跑上楼，但我没跟上去。我瞪着爸爸，希望他说点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的双手扭在一起，活像个毕恭毕敬的黄包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