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所有衣裤全部摆在其中一个架子上，有外套、裤子、衬衫和T恤。搭起来很好看，都是黯淡的橄榄色和卡其色。

她用爽朗的语气说：“这样可以吗？”

他说：“可以。此外，你们也卖内衣裤吗？”

她比了比说：“这里。”

他从一箱次级货里挑出一条白色四角裤，然后是一双棉质的袜子，袜上缀着各种自然原色。

那女人又说了一次：“可以吗？”

他点点头后被她领到店头的收款机前，条形码机的红光扫过每个标签。

她说：“刚好一百八十九元。”

他看着收款机显示屏上的数字说：“我还以为你们是特价卖场！”

她说：“这么便宜的店你真的找不到第二家啦！”

他摇摇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褶皱的钞票，数了一百九十块钱。拿了找回来的一元后，他身上只剩下四块钱。

芙萝莉丝的资深同事二十分钟后回电了。

她问他：“你查到地址了吗？”

那家伙说：“弗吉尼亚州阿灵顿华盛顿大道一百号，邮政编码20310-1500。”

芙萝莉丝写下后说：“好，谢了！我想有这个就够了。”

“我想你还需要其他的。”

“什么意思？”

“你知道华盛顿大道吗？”

芙萝莉丝说：“一路通往纪念大桥，对吧？”

“那是条快速道路。”

“没有建筑物吗？一定有的。”

“只有唯一一栋。那栋建筑物超大，距离桥的东段起点只有两三百码。”

“什么？”

那家伙说：“就是五角大楼。芙萝莉丝，这是个假地址。华盛顿大道一头是阿灵顿国家公墓，另一头就是五角大楼，其他什么也没有，根本就没有一百号，完全没有私人住宅门牌号码。我跟邮局确认过了，而且那邮政编码也隶属大厦里的陆军部。”

芙萝莉丝说：“那你跟银行说了什么吗？”

“当然没有，你不是要我谨慎点？”

“谢了，但现在我又回到原点。”

“或许没有。芙萝莉丝，这是个很奇怪的户头，里面还有六位数余额，但全部摆在现金账户里，只出不进。户头所有人只通过西联汇款公司提款，从来没去过银行，全都用电话操作。打电话进去输入密码，不管那个人在哪里，银行都可以通过西联公司把钱汇出。”

“没有提款卡？”

“从没用过提款卡，也没申请过支票簿。”

“只通过西联公司？我没听过这种事。有没有其他记录？”

“款项汇出地点可说遍及全国。过去五年来曾汇到四十个州，偶尔会存点钱进来，有很多提取零星款项的记录，全是汇到西联公司办事处，有些在乡下、有些在城里，取款处遍布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