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岁月

读者卷首语:心灵是一棵会开花的树 作者:读者丛书编辑组


〔马来西亚〕沙巴·冯

当办公室后面的小河一再膨胀时,我知道,丰沛的雨季又来了。不过,这一季的雨水来得特别早,出乎我的意料,使我没有准备去承受这一场雨季的湿润,洗涤我岁月的长衫。

太平洋上的风姑娘,欣然接受北婆罗洲莽莽苍林的邀请,夹着一条长长的水带,翩然来到北婆罗的上空,洒下清泉万丈,让热情奔放的处女林,显露着久旱逢甘露的喜悦。

在岁月的长河里,我摆一叶轻舟,从我生命的源头起航。

河的两岸,有桃红柳绿的葱茏簇拥,互争艳丽;也有骨牌楼宇的森林,穿插在其间;更有暗礁潜伏在激流当中,让我的旅途充满崎岖和不安。

激流中,也许会错过停泊的岸头,才能觅得柳暗花明。

人的一生中,难免错失良机,与幸运失之交臂。

我的小舟,就常常在岁月的长河中漂流。

这一季春雨,扑打在我的窗口,敲响我每一个梦境中的时钟,狂嚼着我的梦,这才发觉我的梦境如此苦涩难咽,便把破碎的梦吐在玻璃上,让碎片模糊我的视线。

我在河流上狠狠触了礁。

而风,仍不肯停歇,依然在广阔无垠的星宇下旋舞,旋舞。

舞得精彩,舞得狂乱。

我只好逐一拾起被震碎的梦境,像一幅拼图游戏,以颤抖的双手,贴拼生命。

风,依然不肯停歇,任性地舞动着风云。

岁月的长河被舞得惊涛骇浪,而我仍摆一叶轻舟,冲破浪头,驶向前方。

我不怕被覆舟。

我更不怕颠簸。

我只想证明我不是一个渡客。

小河,每天都在膨胀。

雨水的丰沛,是造成小河必然膨胀的现象。

河里的鱼群,在简陋的洞口,闪着觊觎的目光,等待一口果腹的美食。

小河孕育了鱼群。

在岁月的长河里,会不会在一瞬间,从一座桃花源忽而转变成人间地狱?我不解生命的定义,只好继续在河流中起航漂泊,到天涯海角去观赏日出日落,以平息生命中的曲折。

每天,在河流上拼搏。

每天,在细嚼生命。

每天,活在日出日落之间。

每天,然后又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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