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是否会继续认为近现代科学在击败了宗教之后脱颖而出?且哥白尼、布鲁诺以及牛顿都是“科学理性”的代表人物?世界是否会继续相信科学刺破了千年传统的玄思冥想,即使这些“封建迷信”是最终催生了近代自然科学的古埃及炼金术?未来有没有可能会出现足够开明的时代愿意回到历史中去寻找那些曾经给予科学以生命却又被狭隘的后世科学家一脚踢开的文明之母?
科学界与史学界的问题在于:很多有机会获得关键历史资料的学者完全不懂自然科学——因此他们无法搞清隐藏在这些史料背后的奥秘;而有能力解读这些资料的学者往往又对于这些“史学资料”表现得不屑一顾——因为他们是“科学专家”!比如从未听说过康德的生物学家。或许他眼中的科学不需要参考《纯粹理性批判》(Critique of Pure Reason)。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对科学理性以及宗教当中所拥有的那种对“自然界普适规律性”的尊重与叹服颇有一番独到的见解。在这位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物理学家眼中,科学与宗教的区别仅仅在于对这种令人类感到自己渺小的伟大自然规律的命名。神学家称其为“上帝”,科学家却愿意称之为“客观规律”,但是这并不足以抹杀他们两方对这种背后规律的教徒式崇拜以及科学家式的探索和研究。爱因斯坦如是说:
“宗教与科学的冲突主要来源于人格化了的上帝这个概念。科学之目的是建立能够决定物体和事件在时空关系上的普遍规律。对于自然界的这些规律或定律,要求而非去证明其具有严格而普遍的有效性。这主要是一种纲领。而在原则上,这种纲领是可以完成的信仰——只是建立在部分成功的基础之上。但是大概不会有谁能否认这些部分的成功,因而将其归之于人类的自我欺骗。至于我们能够根据这些定律精密和确定地预测一定范围之内的现象在时间上的变化情况等科学现状已经深深地扎根于现代人意识中。即使他对于物理学定律的内容还了解得很少,他只需考虑一下这样的例子就行:太阳系中不同行星的运动能根据少数几条简单的定律,事先非常准确地计算出来;同样,尽管精确程度会有所不同,人们还是有可能事先算出类似电动机、输电系统或者无线电装置的具体运转情况,甚至在处理比这些还要新的事物时也可以完全遵照这些规律。”
“显然,当一个复杂现象中能够起作用的因子数目太大时,科学之方法就无能为力了。只要联想到天气就可知晓。对于天气,哪怕只作几天的预测也不可能。但是没有谁会怀疑我们这里所碰到的是这样的因果联系:其起因成分在大体上是知道的。这个领域里的现象之所以会在进行精度预测的范围之外,是因为起作用的因素异常庞杂,而绝不是自然界中不存在任何人们可以遵循的秩序可言。”
“关于生物领域里的规律性,我们所洞察到的还很不深刻,但是至少也已经足以使人们感觉到它是受着确定的必然性的支配。人们只要想一想遗传中极富规律的秩序抑或是毒物——比如酒精,对于生物行为的影响就能够明白。这里缺少的仍然是对那些具有广泛性和普遍性的联系的了解,而并不是秩序知识的本身。”
“一个人愈是深刻感受到一切事件都有其安排好的规律性,他就愈是无比坚定地确信:除了这种安排好的规律外,再没有余地可让那些本性不同的原因存在。对他来说,不论是人类的支配还是神的支配,都不能够作为自然界事件的一个独立原因而继续存在。固然,主张有一个能干涉自然界的人格化的上帝这种教义决然不会被科学家所真正驳倒,其原因在于这种教义总是能够躲进科学知识尚未插足的某些领域里去。”
确实如此!科学知识所“尚未插足”的很多领域里还残留着太多太多科学家所不能解释——有时候是不愿意去解释的重要内容。而这些内容的重要性是如此之明显,以至于我们所谓的科学知识“已然插足”的理性领域竟然是来源于这种知识的蜕化和变型。遗憾的是:这些人类文明最核心的智慧被现代科学所伤害和诋毁,甚至直接扔进了历史的“垃圾桶”。正如哈佛大学著名政治学教授哈维·曼斯菲尔德(Harvey Claflin Mansfield, Jr)所言:
“科学史就是一个收藏被遗弃科学观念的博物馆。”
然而这座博物馆当中所收藏的“被遗弃科学观念”却并不一定是因为错误而被“收容”。大多数情况下,有关于古代玄学的内容都是因为科学“无法求证”而被科学家们弃之不顾。某些夜郎自大的科学家甚至从来不思考“被遗弃观念”背后的规律,比如几乎所有模式信仰——无论是赫尔墨斯主义的古埃及传统还是篡改历史的基督教众,都在试图教导人们相信一种近乎童话的哲学观念:“灵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