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大家先是一笑，子杰伸出手来直摇摆：“别别别。我说你们能不能一下子变得这么理性现实啊，好歹保留一点纯真吗。《论语》上怎么说来着的？一单食，一瓢饮，不改其乐吗。清高怎么说还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之一，古时候只有君子才能清高呢，那都是受人敬仰的。怎么到你们嘴里，这一会儿功夫都成了狗不理了。”说着子杰挠挠脑袋，“哎呦喂，我看我是不行了。这些个潜规则我是一窍不通啊！哎，你们说我当初怎么就这么一帆风顺地过来了呢？我好像也走什么潜规则啊，还不是堂堂正正的？”

“拜托！”甄澜拍了拍子杰的肩膀，“哥们儿，别潜规则潜规则的，听着不舒服。抱老板大腿不过就是顺着领导意思办事，有时候连阿谀奉承，巴结献媚都谈不上，哪儿来的什么潜规则啊！我看不是我们太现实，倒是你把社会看得太黑暗，不就是按规矩办事的道理吗，你别弄得好像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甄澜的爽快开朗总是让子杰出乎意料，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对方一遍，带着北京男孩的那点调皮和顽劣的神态笑着问：“姐妹儿，我可没说什么，你别多想才是真的。不做亏心事是不怕鬼敲门的。”

“得了吧你！”甄澜很不屑，“别装蒜。我才不在乎呢。我做事的原则就是问心无愧。我倒是要劝劝你，能不能阳光一点，别一说这些事情就有一副瞧不上的样子。话说回来，就抱大大腿三个字是不是就是你们这群假清高的人叫出来的？什么一单食一瓢饮的。我知道孔老二喜欢那个叫颜回的穷学生，说他德行第一。可是你看看孔老二他自己，不也是驾着个小车子满世界地跑吗。他为什么跑？不就是为了找个能重用他的主子，然后自己有了靠山就能实行他的仁爱政策了。”甄澜快速地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依我看，抱老板大腿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良作风，更谈不上什么社会丑恶，它和潜规则的标准差得远呢。说人抱大腿的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真正懂得抱大腿，寻找事业支撑的人才是聪明人，才是遵循了从孔老二那里传下来的传统呢。哎，这就算不是传统美德，也算是人文传统了吧！”

短短一顿饭的功夫，甄澜一次次地让罗寅、亚敏、子杰三个醍醐灌顶。本来一件让他们觉得七窍生烟的恶心事被甄澜这么来回倒腾地一说竟然变成了中华民族的人文传统了。最重要的是三个人并不觉得这是歪理，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理论。

很多时候人们坐在一起，恨不得像鲁迅一样诅咒批判那些抱大腿，奉承领导的行为，然后再一个个地轮着感叹自己的身不由己，说自己是多么多么不情愿做这些事情，动不动还要有忏悔的意思。其实，万事都是相对而论的，社会有它的竞争和生存法则，在个人的事业发展道路上，依附一些比自己强大的力量，辅助自己成长没有什么过错。好马都想遇到伯乐，良臣渴望遇到明君，作为公司里的小职员，听从领导的意思去做事是天经地义的，而借助领导或是其他强大力量开拓自己的道路，也是所有事业有成的人的法宝。